那侯厅长进了周宅,先去拜访了周澜的母亲,尽了礼数,才回到客厅。
哑叔虽然是长辈,但毕竟是个下人,言语又不方便,拱手谢过了候局亲自迎送,便领着小宝见姨奶奶去了。
杜云海是个半大的学生,看似成人,实则不经事。
&ldo;给您添麻烦了,侯厅长,家里的一些小事,还劳烦您亲自接送。&rdo;杜云海是真心诚意感谢,那候厅长在天津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亲自把他们送回家,在杜云海看来,简直屈尊降贵了。
&ldo;小老弟,不要客气,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rdo;候代臣话说半句,只是点明了因为周澜所托才亲自出马,却心照不宣的没有询问为何只是家人回津,却要如此兴师动众。
他眼风一扫,估计了个大概,人是重要,后边那几个衣箱也矜贵的很。
不过周杜一直是军政的路子,还有黑底子,只宜结交不宜得罪,所以他知趣的只是客套,却不谈实质。
他这么周宅走一圈,多多少少江湖里会有风声,那么无论周家宅门里有没有能人,一般的人是不敢打这里的主意了。
说道周澜,杜云海就介绍了刚刚进来的贺驷:&ldo;四哥快来,我给你介绍,刚才在火车站太仓促,也没好好介绍,这位是警察厅的侯厅长,刚才路上你不和我们同乘,还不熟识呢,他是慕安哥哥的好朋友。&rdo;
&ldo;侯厅长,久仰。&rdo;贺驷上前一步,身姿挺拔的敬了礼,然后与对方握手,&ldo;区区周团长的警卫班长,贺驷。&rdo;
&ldo;贺班长啊,别客气,周老弟让你单枪匹马护送家人回来,想必你也是他身边的亲信,&rdo;候代臣说,&ldo;既然是家里,我们就不论官职高低了,太见外。&rdo;
&ldo;侯先生说的是,&rdo;贺驷灿然一笑,&ldo;团长说侯家兄弟大义爽快,不是势利之辈,今日一见,所言非虚,我们一车人一车上等军火,没有侯先生压阵,我们恐怕是难到家啊。&rdo;
&ldo;哈哈,周老弟谬赞啦,小贺也是个爽快人,我看你那箱子确实是不轻。&rdo;
贺驷哈哈一笑,状似琢磨了一瞬,压低声音说:&ldo;德造的,折腾回来不容易,连家里人都成掩护了,这些东西在政府那边,价值连城。&rdo;
候代臣也心有戚戚的笑了。
虽然具体是什么没说,但肯定是机密信息的军火,说不定还有重要军事信息,打听多了,没有好处,这点他是懂的。
杜云海看不穿贺驷的把戏,听不懂二人说什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似有困惑。
贺驷瞟见他的神情,便建议他看看哑叔,年纪大了,加上一夜火车不得安眠,瞧着气色不好,脚步虚浮。杜云海后知后觉一拍脑袋,便急急的去看四叔了。
于是贺驷就成了招待候代臣的代表人,二人都是懂时局,跑江湖的,没两句就谈上了正经事。
谈关外的情况,谈天津动荡的时局,烟土价格恐怕还要要翻倍,华北驻屯军虽比关东军收敛,但本质无异,恐怕下一步还有动作,承德那边铁路已经吃紧了,这些都是大的方面。谈到小的可就亲密多了,那周澜一直利用和日本人的关系,发军火财,他往关外倒腾烟土,也往关内倒腾军火。
&ldo;团长让我给您带话,近期他不方便有动作,所以老毛子那边的重武器没办法带了,不过下下周有两挺马克沁跟着一批木材过来,还请侯先生和另弟小心接应,日本人四月有祭慰舞大典,近期对进出的货物查核十分严格,万万小心。&rdo;
&ldo;小贺你放心,你也给周老弟带个话,我这也是受一个十分要好的朋友委托,他的身份我不方便透露,不过也是很有来头的人物,这货物只要一过山海关,就全权由我们担责任,绝不会让周老弟难看的。&rdo;
&ldo;侯先生明白人!另外……&rdo;贺驷说迟疑了一下又说,&ldo;我出来前,团长说在天津卫有难事就找您和家弟,说您二位是他的挚交,谁都靠不住,您二位准能靠得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