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缺点他不自知,侯代英却敏感的很,胳膊一使劲,他把对方的脸搂了过来:&ldo;你还细看?你啥时候细看的?&rdo;
&ldo;哎呦,疼,&rdo;陆白尘又开始继续挣动,&ldo;你可真霸道。&rdo;
二人眼看到缠打起来,周澜在一轮正在升起的旭日之中,眯起眼睛,一早上就这么烤人,可见昨晚的闷热得多难熬。
他没心思多管那一对欢喜冤家,头也没回的挥挥手,笑着说了一句:&ldo;你俩继续打,别客气,我自己走行啦。&rdo;
丢下那二人,他快步出了侯家大门,果然,昨天停在恩光医院的汽车此刻停在此处,听到脚步声和侯家看家护院的门房们纷纷问候&ldo;周先生好&rdo;&ldo;周先生慢走。&rdo;
贺驷抬起头。
周澜站在石头台阶上,目无表情的盯着他,目光从一地烟头扫过,缓缓走下来,说:&ldo;没让你等我。&rdo;
&ldo;我想等你。&rdo;贺驷皮鞋尖端捻碎了一个烟头,头低着,目光挑上来,看了他一眼,又飞速的垂下,仿佛做错事情的是他。
周澜就真的挑不出他的错了。
汽车开出去一条街,周澜指令他转了几个弯,来到一条小街上,早上卖菜卖小玩意儿的早市出摊了,小街很热闹。
&ldo;我小时候,会和云峰来这吃东西,&rdo;周澜对着一碗细面说话,&ldo;我看起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其实名不副实,上学的时候不露马脚,放学以后就得省着花钱,云峰小时候懂事的很,自己的生日也不肯说,就找个面摊悄悄吃碗面。&rdo;
贺驷坐在对面的板凳上,这个面摊是给出工的下层人开的,简易的桌凳很局促,他本就长胳膊长腿,做在那显得有点突兀。他静静的听,刚刚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碗,第二碗吃了几口,突然周澜开口,暂停了他的饥饿。
&ldo;你吃你的,&rdo;周澜看他停了,就催促,&ldo;饿了一宿了。&rdo;
贺驷嗯了一声,继续吃,可是动作慢了很多,注意力已经不在面上了。
&ldo;你也百精百灵的,怎么到我这就变成了闷葫芦?&rdo;周澜挑着面条,并没有食欲,他很困,但他知道贺驷肯定饿得不轻,&ldo;你让人知会我一声,我晚上打牌,你睡好了再来,你说你遭这个冤枉罪可值得?&rdo;
筷子慢下来,贺驷低声说:&ldo;值。&rdo;
周澜让他气乐了,于是笑着问:&ldo;哪值?我倒要听听,哪值?&rdo;
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已经见底的第二碗,筷子架上碗边,贺驷挺直后背胸膛:&ldo;不告诉,是不想你想太多,我等,我不等,你都不用走心,你心安理得享受就好。我等你,因为我想等你,不论你觉得我该不该等。&rdo;
周澜也放下手里的筷子,这话说得绕口令,不过他听懂了,于是他也正色说:&ldo;我昨天和你说过了,你死了这条心。&rdo;
&ldo;我本来都死心了,&rdo;贺驷看着他,天气热起来,周澜的脸上微微见汗,&ldo;你心里永远惦记着大哥,我知道,我拿出怀表交给你,你决定进关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只要大哥活着,我只能死心。&rdo;
周澜第一反应问了一句:&ldo;那你还给我?&rdo;
&ldo;你总有和大哥见到的一天,&rdo;贺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ldo;我也问过我自己很多次,我是不是蠢到家了,为什么要给你呢?&rdo;
周澜看着他,这热闹喧哗的小街,充满这烟火气的叫卖声中,他认真的听贺驷说话。
&ldo;你可以为他死,&rdo;贺驷认真的说:&ldo;我可以为你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