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说&ldo;是!&rdo;,脚步迟疑了一下。
周澜抬起头,没等对方问,说:&ldo;贺驷。&rdo;
小兵应声飞奔下楼了。
楼梯响起脚步声,沉重的脆响,皮鞋底都冻硬了。
贺驷进屋,依然是个不认错的脸色,只是沉闷的叫了一声:&ldo;师座。&rdo;
&ldo;让你进来,汇报你的反思情况,检讨你为什么违纪。&rdo;周澜飞快的扫了他一眼,只见对方脸色发青发白,他暗暗后悔,冻得太久了,贺驷这头倔驴可别再把肺子冻坏了。
倔驴低头,闷闷的说:&ldo;我没错,再见到他,我还打他,打死为止。&rdo;
&ldo;有完没完?&rdo;周澜放下文件,拿起钢笔,&ldo;他到底怎么冒犯到你了,啊不不,冒犯到了我了,我就奇了怪了,陈芝麻烂谷子,你还过不去了是不是?&rdo;
贺驷沉默。
周澜钢笔停在纸上:&ldo;说话!&rdo;
贺驷依旧不语。
这是个锯嘴葫芦,硬逼着真未必能问出啥。
他沙沙的在文件上写字,边写边说:&ldo;那么多人看着呢,不处理不好,万一以后都有样学样,兵就没法管了,你这个营长免了,李国胜暂代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rdo;
贺驷抬头刚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咳嗦,他用手肘臂弯捂着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周澜,惊天动地的一番咳过去,他才说:&ldo;任凭师座处置,反正不是警卫营长了,我也呆在警卫营里。&rdo;
&ldo;废话,&rdo;周澜旋上钢笔帽,气不顺地说,&ldo;不然你还能去哪。&rdo;
贺驷说:&ldo;他腿废了,接不上,我故意砸的。&rdo;
&ldo;嗯,&rdo;周澜合上文件,&ldo;我知道了。&rdo;
周澜拍电铃,吩咐炊事员去煮一大碗姜汤,&ldo;多多放姜,&rdo;他说,转头遇见贺驷的目光,他补充道&ldo;冻不死你也辣死你。&rdo;
贺驷轻轻笑了一下。
姜汤需要时间,周澜就给了贺驷一瓶洋酒,让他先暖暖。
贺驷取了两个酒杯,给周澜也倒了一点,自己则咕咚咕咚的仰头干了半瓶。
&ldo;嚯,&rdo;周澜说,&ldo;喝水呢?&rdo;
&ldo;丢官还挺高兴的?&rdo;
贺驷不讲话,这酒真是辣!
等姜汤上来,趁热他又咕咚了一碗热汤,简直汗如雨下。
汗顺着鬓角流下来,周澜见了就让他直接去客房浴室洗个澡,别再跑回警卫班,再遇见冷风,那真要大病了。
让小兵给他送去了衣裳,周澜小酌微醺,也很舒坦,就回自己的大卧室草草冲了个澡,打算趁着舒适劲儿早点睡觉了。
他脱掉浴袍,钻进被窝,没一会儿便昏昏然了。
迷迷糊糊的,似乎门响。
屋里是黑的,走廊的灯光射进来,他看见贺驷穿着长袖衬衣衬裤走了进来。
&ldo;贺驷?&rdo;周澜一张嘴就打了个哈欠,脑子比嘴慢半拍的想&ldo;他怎么来了?&rdo;
然后他清醒了一些,随即坐起身,他问:&ldo;你来做什么?&rdo;
贺驷关好门,黑暗中,有落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