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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第1页）

只有周澜跟长在贺驷病房一样，医生劝他回病房养伤，他婉言谢绝，医生几乎声色俱厉的告诉他他那条腿长不好，以后肯定瘸得厉害，他也不在乎，除了晚上睡觉，他寸步不离贺驷的单人病床。

他跟医生询问病情，医生遵守诺言，只说是严重感染，情况不乐观，便不再多说其他的。

周澜忧心忡忡，傍晚时候拉着贺驷的手，他难得的吞吞吐吐：&ldo;四哥，和你商量个事情。&rdo;

贺驷半坐半躺靠在床头，刚刚挨过一阵抽搐，额角微微渗出薄汗，他微笑地等着下文。

&ldo;我瘸了，你也不会嫌弃我的。&rdo;周澜说，不是在问，只是陈述。

&ldo;当然不嫌弃。&rdo;贺驷声音虚弱。

&ldo;所以，&rdo;周澜说出了真实想法，&ldo;你瘸了，我也不嫌弃你的，你知道。&rdo;

贺驷没言语，只是温和地看着对方。

&ldo;你的腿感染太严重了，恐怕治不好了，我天天看着，一天比一天差，四哥……截掉行吗?&rdo;他问。

贺驷刚要说话，就听周澜抢着说：&ldo;你别害怕，有我在呢，我养你一辈子。&rdo;

贺驷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拉住周澜的手，温柔的抚摸，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转而问：&ldo;你说人一辈子有多长?&rdo;

周澜不知他心中所想，也没心思思想这飘渺的问题，他问：&ldo;不打仗了，哪太平我们去哪，我要养你到长命百岁。&rdo;

将周澜的手牵到嘴边，他很深情的吻了一下，不过他太虚弱了，光是动动手，都有点喘。

&ldo;小慕安，&rdo;他平静的说：&ldo;人这一辈子长短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再长都是短，要是得不到深爱人的心，再短都是长。&rdo;

&ldo;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这腿咱不要了，咱保命成吗?&rdo;

贺驷不为所动，依旧温和的说着：&ldo;我能得到你，是这辈子最无悔的事，我都不敢让人生重来一次，我怕我再没有这种幸运。&rdo;

&ldo;所以啊，小慕安，&rdo;他不理会周澜的焦灼，继续不温不火的说：&ldo;不要为我担心，我没什么好遗憾的，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哪怕是挨打挨骂的那段日子，我为你做的所有事，我都不后悔，不论代价是什么，我做的都是对的。&rdo;

&ldo;够了，你胡说八道个什么劲，&rdo;周澜不想听他的奇言怪语，他只想把他的恶疾解决，&ldo;我以前对你的不好，以后加倍补偿你，但你的腿真的不能再拖了，我……我……&rdo;

周澜结巴起来，声音发颤，说不下去了。

贺驷也有些紧张起来：&ldo;你怎么?&rdo;

&ldo;我……&rdo;周澜紧紧攥住他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ldo;我感觉心里很慌，我……很怕会失去你，别说截掉你一条腿，就算手脚都截下去，你能活着就好，我不许你死，你别留下我不管。&rdo;

……

病房的窗户开着，可是腐败的恶臭依然无法散尽，源源不断的从贺驷的生命里蒸发散逸出来，满屋都是无形的死亡召唤。

&ldo;小慕安，&rdo;贺驷回握他的手，&ldo;不要怕，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rdo;

第109章爱别离

在周澜的争执下，贺驷同意截肢，但是他提出了一个条件。

在手术前，他希望四肢齐全的和周澜照张像，要留下两个人完整的样子。

周澜没办法只得答应他，他不知道贺驷这么难伺候，不仅要照相，要非要穿一身好衣裳。

没办法，他被士兵推着去了不远的成衣铺，给了大概的尺寸，挑了两身勉强像样的西装。

战时各种物资紧缺，那两身衣服尺码不太合适，但也没得选了，周澜买不到衬衫只得又去了裁缝铺，老裁缝剪了纸样，约定了最快两天能取到成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