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想问问你,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本宫?”
这一个在清醒时绝对难以启齿的问题,却在醉意的掩饰下,如挥毫泼墨般简单地被问出来。
或是,真的醉了?或是,有意为之?
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宣城想要的答案在舞动的龙凤烛火中,在喜气岸然的床帏间,掩藏在大红喜字底下。这间房间的角角落落里都有,唯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打舒殿合的口中说出来。
“公主你醉了。”舒殿合往后细不可察地退了半步,话语与身体一般疏远。
宣城的心如那被无情抛下的蜡泪一般,窗间缝涌进来的凉风,让她从头冷到脚。原本昏头的脑子,此时也清醒一半。
“如果你心有所属,可趁早和本宫说,本宫立马放你走。”宣城强压下羞恼,不强求。
舒殿合苦笑,她哪里来的心上人。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穷尽这一生,她怕也是空落落一个人。
就算是有师傅在的时候,到底是性别不同,师傅的心再细,也顾及不到她的方方面面。她的心从来都是孤独的。
宣城见她不答话,以为是自己猜中了,不敢相信的质问:“你难道真的心有所属?”那一丝微渺的期待,差点就随着问话显在脸上,
“你多想了,公主。殿合没有心上人。”
是的,包括公主自己,她的驸马心上没有一个人。
宣城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从侧边竟然确切的得到了她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她摇摇头,将恼人的念头抛出脑海,这个答案她早就猜到了,没有必要再追究下去。
犹豫了半响,她才口齿不清地说:“你现在,立马,写一份休书给本宫。”
舒殿合以为自己听岔了:“什么?”
宣城又重复了一遍。
舒殿合抿着发干的唇舌,好声道:“公主新婚当夜,却被写下休书休弃了,这个是不是不太好?”她孑然一身,名声于她无所谓,但是公主千金之躯,身后代表的皇家颜面重于泰山,不容玷污,截然不同与自己。
“谁说本宫是被休弃的,分明本宫休弃你!”宣城气势汹汹道:“废话少说,你写还是不写?”
见被自己威胁的人,身姿依然挺拔,大有临危不惧之色,宣城越看越不爽,往前踏了一步,锋利的刀锋划破舒殿合的衣领。
舒殿合被迫脖子微微后仰,喉咙动了动。想说无论是休弃别人,还是被别人休弃,只要此事被世人所闻,公主今后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但她此时小命被捏在别人手里,只能任由其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