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宣城押到书案前,那里已铺好了纸,砚台里的墨水在烛火下泛着妖冶的光,看来公主早就做好了准备。
舒殿合在愣神的功夫,宣城一把把她推搡到椅子上,刚离开她脖子没有多远的长剑,再次回到了原位。
“写!”
舒殿合执起笔,眉间似峰峦重叠,已然无视了那蠢蠢欲动的嗜血剑锋,将生死置之度外。思绪从担忧自己的性命,跳到了公主的名节上,两者孰轻孰重,让她不得不深思熟虑起来。
令她矛盾的当事人,却毫无顾忌,在旁一再逼促。
舒殿合终是压倒了自己脑海中占领优势地位的念头,舔墨开始写休书。
宣城见他乖乖的服从了,心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甚至有点凄凉。从古到今,新婚之夜就逼夫婿写下休书的人,可能她是头一个吧。
当初若是她再坚定一点,甚至不惜忤逆她的父皇,可能现在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酒意再次重蹈覆辙而来,眼皮重的像挂了两个秤砣,她渐渐放松了对舒殿合的挟持。
红纱罩灯,照人影成双。
“公主,写好了。”清澈的声线,犹如来自于天外来客。
这么快?她混沌的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估计。
勉强睁开眼睛,想去接过那一张纸,冷不丁的腿一软,险险摔倒在地。
“公主!”舒殿合眼疾手快的想扶住她,啪的一下,好意伸过去的手,却被挥开:“离本宫远一点!”
不在乎面前人会不会难堪,宣城重新站好,借着云袖的遮盖,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让她又清醒了几分。
扔了手上长剑,她扯来那休书一看,确认无误,将其收起,咬牙切齿道:“若是日后,你的行迹让本宫有一点点不满,本宫就拿着这封休书去找父皇告状,让父皇灭了你全家。”
舒殿合心口一松,原来不是立马就要实行。
她全家还不是仅有她一个人,新婚当夜休弃公主是死,日后被告状也是死,后者还能死的晚一点,只要能给她查清父母冤情的真相的时间,公主要不要她的命悉听尊便。
反正她欠公主的事情,她这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她又挂上那无懈可击的微笑。
“公主,那今夜…”
“出去。”宣城只吐了两个字,正合舒殿合的意。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要下注赌一把,驸马有没有出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