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来找她,想必是来说上次贾令雄的事?。
她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客厅里见到的人会是宋仲先。
她的父亲。
活着?的宋仲先。
宋仲先看上去很年轻,也很英俊,眉目之间与她是大部分相似的,骤然?见面,没有一丝准备的她站在客厅门口愣了好大半晌,她本来早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外显的,可是在见到宋仲先的时候她还是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她对宋仲先的印象并不算好,最开始的那?一世她因为被季凉蒙骗,对于宋仲先的所有示好全都视而不见,甚至在后来宋仲先找到美国?来见她的时候她都不愿意为他开门。
她把所有的怨恨都加在了宋仲先的身上,包括她与周颐的分开,也包括……她失去的那?个孩子。
最开始宋仲先来国?外找到她的时候是她拿到怀孕报告的那?天,应该是宋仲先的人知道了,所以第二天宋仲先就?出现了,然?后在她公寓的门外好言的劝慰着?她,说她还年轻,不值得为一个孩子搭上自?己的一生。
她以为是宋仲先是来羞辱她的,可后来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真的不适合怀孕,宋仲先不想因为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孙女?而失去自?己的女?儿,所以他那?个时候冒着?和季家决裂的态度来了她身边,就?怕她想不开,要把自?己年轻的生命断送了。
宋仲先当时说了很多的话,他太久没有当过一个合格的父亲,也不知道对着?展信佳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只知道笨拙的安慰对方,更向她承诺着?关于联姻的事?他不会再过问?了,只要她喜欢,和谁在一起都可以。
宋仲先说得那?么言辞诚恳,可惜那?个时候她满心都是对宋仲先的怨恨,怨恨若不是因为宋仲先逼她去京都,若不是逼她联姻,若不是拿周颐来要挟她,她和周颐或许也不会走到那?样?的地?步来,所以她拒绝了见宋仲先,还说了很诛心的话逼宋仲先走。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不过总体就?是说她没有父亲,也不会认他这个父亲的。
听完她说的话后宋仲先果然?走了,她以为宋仲先是羞愧难当才?走的,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自?己是真的伤了宋仲先的心。
因为从头到尾,宋仲先都不知道她和周颐的事?。
甚至包括考大学的事?他也不知道,他还天真的以为展信佳就?如季凉所说的那?样?,是想与他离得近一点?才?会来到京都的。
季凉在中间做了很多的手脚,从小到大,她对宋仲先的所有印象都是被季凉所灌输的。
至于联姻,则更为荒谬。
那?是旁人找来的,是很有地?位,说是结婚后愿意支持她回到宋家,宋仲先关心则乱,想着?至少让展信佳见上对方一面也好,至于是否愿意结婚,全看展信佳的意思。
他一直都是很尊重展信佳的,知道也明白自?己是没有那?个资格在展信佳面前摆父亲的款的,所以他最大的想法?就?是只想让展信佳开心。
可惜他所有的愿景都没有实现,最后展信佳还去往了国?外。
宁死也不见他。
他们父女?俩本该有个很好地?结尾的,只是宋仲先太不自?信,而她又太过怨恨,以至于他们错过了那?么多年。
时光冉冉,重回年少,这一世的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宋仲先不再在面对她的时候那?么唯唯诺诺的,她也没有先前的那?么冷漠和诸多怨恨。
在客厅父女?第一次相见,宋仲先甚至还笑着?跟她问?好:“你还记得我吗?”
宋仲先问?她。
展信佳愣了半晌,最后还是红了眼眶道:“记得…”
她张了张口,想叫一声宋仲先“父亲”的,可是过去了那?么多年,她最想称对方父亲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骤然?相逢,她怎么也叫不出那?两个字。
宋仲先不在意展信佳对他的称呼,还说如果展信佳不习惯的话叫他名字也是可以的。
展信佳摇了下头,不愿意直呼宋仲先的名讳。
宋仲先见此也就?不再说,他这次来主要还是因为展信佳的身体,他可以接受自?己十多年不与女?儿见面,但是他无?法?接受女?儿病入膏肓的事?实,他顾不得要去思考那?么多的万全之策,匆匆地?应付完季家还有宋家的然?之后他就?又回到了林城,然?后提出要带展信佳去医院好好的检查一下的事?。
展信佳同意了,因为她对她自?己现在的身体了解的并不多,好像从记事?开始她就?总在吃药,乱七八糟的什么药都有,分化后吃得要就?更多了,甚至有的时候精神还恍惚。
她当然?是知道怎么一回事?的——托了季凉的福,她重活一世后终于发现了自?己吃的药物里大多都是含有对腺体有损伤的东西?,当然?更多的是使人精神失常的。
季凉想让她傻想让她疯,更想让她成废物。
只可惜最开始的她并没有看穿这些计谋,还傻傻的把季凉当做最亲近的人。
她并不是不坚强也不是想不开的人,可偏偏在最开始的那?一世里她却得了抑郁症,后面越治越坏,最后还落了个自?戕而亡的结局。
重生后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查出来这一切都是季凉干的好事?,最有意思的是她的那?个姐姐,也就?是宋溪让居然?也是o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