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月前,皇上大病一场,所有人都吓坏了,前朝后宫纷纷劝说皇上要保证龙体,不能再这样自伤自身了,就连太后都出动了。
原本以为皇上是不会听他们劝的,没想到刚劝了两句,这皇上就应下了!不再执意服三年的丧了?
这倒也不算什么,毕竟这场病来势汹汹,皇上躺了好几天,估计皇上自己也是吓着了。
但是接下来就奇怪了,苏培盛发现皇上现在居然不到2更就睡下了!
要知道,自打入朝参政之后,皇上每天睡觉的时间几乎都没有早于子时(晚上11点)。登基之后,皇上每天处理完朝政更是都要到丑初初刻了(1点之后),每天睡不到2个时辰,勤政之程度,可谓是前无古人了。
但现在全变了,二更(晚上9点)一到就睡下,卯时(早上5点)方起,要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晚睡了或是早起了,当天一定会找机会补足、定要睡满四个时辰才罢。
不仅如此,皇上现在每天早起都会在院中打一套五禽戏养生,还把早就荒废多时的骑射给重新捡起来了。
……这是病了一场开始怕死了吗?
苏培盛心里不禁吐槽。
不过作为皇上的心腹,苏培盛自然希望皇上能够爱惜身体、活得长长久久。
只要皇上好了,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奴才才能够好。如果皇上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也只怕晚景凄凉。
苏培盛想着想着,就开始走神了,忽然听到戒指扣到龙案上、发出“邦邦”响的声音,顿时把那点小心思丢到一般,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旁,专心伺候了。
雍正帝雍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子,眼神微眯,本就清冷的声音越发地清冷。
“多罗隆,我要你查的事情你可查实了,确是如此吗?”
听到雍正问话,这叫多罗隆的侍卫身子伏地越发低了,语气恭谦道:“回皇上,根据皇上给奴才的情报,奴才这些天带着粘杆处拜唐阿,潜伏到廉亲王允禩、九贝子允禟处。发现他们不满先帝传位于皇上,竟暗议商量,想向民间散播皇上是、是……”
说到这里,多罗隆说不下去了。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敢说。他实在是没想到,那几位实在是太过大逆不道,居然敢如此污蔑皇上。
“是什么?说。”雍正目无表情地问道。
看着完全看不出情绪的皇上,多罗隆心里不住地颤抖,咽了口口水,心一横,道:“他们污蔑皇上谋朝篡位、联合隆科多大人篡改先帝遗诏,是大逆不道、不忠不孝之人。”
说完重重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培盛听到这样的话更是大吃一惊,不禁呵斥道:“大胆!”连忙跪了下来,冷汗也跟着下来了。
要死了,这帮子人在先帝葬礼上闹了那么一出还不消停,还想整出这么一出!还真是嫌脖子上那玩意太稳当了吗?皇上估计得气死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雍正没有他想象中的生气,或者可以说,他已经在那个梦中生过气了,现在再次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雍正语气平静,没有丝毫要发火的迹象,淡淡地问道:“除了允禩和允禟,他们就没有联络其他人?比如说,远在西北的恂郡王——允禵!”
雍正的一句话,让本来就战战兢兢的多罗隆更是心神巨震。
“奴才、奴才是有听到他们有联络恂郡王的打算,但是奴才想,恂郡王到底是皇上的嫡亲弟弟,应该不会与允禩和允禟这样的乱臣贼子同流合污的。”
这一刻多罗隆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声音也开始发抖了。
“不会?亲弟弟?”雍正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其他的表情,连声音也带着笑意,但是他们宁愿皇上还是刚才那个冷冷的样子。
现在的皇上,太恐怖了。
雍正冷笑道:“他如果把朕当做亲哥哥,这些年就不会一直和朕做对了。在他的心中,允禩那个辛者库贱妇之子,都比朕这个亲哥哥重要的多!”
雍正越想越生气,猛地把桌上奏章用力一挥,半人高的奏章当即被推倒,悉数从龙案上掉落,散了一地。
想到自己的梦中看到的那些,雍正不由地闭上了眼睛,用力捏了捏眉心,神情有些疲惫。
没错,他这些时间所有的改变,都是来自于一个月前的那场梦。
一个月前正月十五元宵,天突降大雨,他虽然没被淋着,但是却在家宴结束回养心殿的路上着了风,加上这些日子又是守丧、又是处理朝政的,这身子早就虚了。甫一回宫,他就倒下了。
他连发了三天烧,也同时做了三天的梦。
其实发烧时做梦也没什么稀奇的,但是这三天做的梦,简直颠覆了他这四十几年的认知!
他梦到他继位之后,允禩一党依然对皇位不死心,暗中联合允禵散播着他篡位的流言。
他盛怒之下,将允禵软禁于景陵。而那个罪魁祸首允禩,在终于在两年后,也就是梦中的雍正三年,被他分化了其所有势力,削其宗籍且圈禁,并被改名为“阿其那”。
同年,为了他的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年羹尧,被朝臣开列了九十二款大罪,被他赐死。
而梦中在这一年,他最宠爱的、为他生有三子一女的年贵妃,在其哥哥获罪前数日,薨于圆明园,而她所生的福惠,也在雍正六年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