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檬捂着嘴,扭头跑了出去。
顾晨跺着脚,这祸是他起的头,他必须负责善后。硬着头皮,追了过去。
诸航也担心宁檬,但是她要是再追过去,宁檬在前,顾主任夹中间,她垫后,别人会以为是精神病院出来的。算了,一个顾一边吧!她进去拉把椅子,坐在成功对面,双手托起下巴,眼睛眨都不眨,&ldo;半个脸红,半个脸白,这叫阴阳脸吗?&rdo;
&ldo;你真是只猪,不会说人话。&rdo;是人都有点同情心,成功恨死这种隔岸观火的,&ldo;你大中午的到这边晃什么?&rdo;
&ldo;无巧不成书。&rdo;宁檬给诸航打电话时,她在来医院的路上,两人就约了医院见面,她连哄带骗扯着宁檬来向顾晨道个歉,谁知撞上这一幕。诸航觉得这也不能算是坏事,总是害怕暴风骤雨,防这防那,其实一旦来了,就那么回事,风停雨住后,日子继续。
&ldo;你还识字呢!&rdo;成功站起来,越过诸航。
诸航扯下他的衣角,拍拍纤细的肩,&ldo;想哭吗,这儿借你靠一会。&rdo;
&ldo;滚!&rdo;成功从齿fèng里挤出一个字。
诸航不怕死地说道:&ldo;你说顾主任是庆幸的,其实我觉得这也是你想要的。&rdo;
&ldo;你这只猪皮痒了。&rdo;成功挥起拳头,在落下来之前,诸航逃之夭夭。
成功愣愣地随手臂耷拉下来,发了会呆,回办公室去了,脸颊灼热、滚烫。其实很多人都被猪的外相给欺骗了,这只猪并不笨。
以后,那只涩涩的果子可以扯下对他的迷恋,追寻新的幸福去了,他挚诚地祝福她,愿她过得比他好百倍。
宁檬跑得太快了,顾晨在医院大门外才追上,心惊胆战地看着宁檬往马路中间直冲,他及时地抓住了她。
宁檬扭过头,嘲讽而又讥诮地看着顾晨,搞不清他装什么殷勤绅士,他于她,只是个陌生的路人。
顾晨这时还不知宁檬的名字,不能叫小姐,也不能随便叫声美女,他急得满头是汗,&ldo;对不起,我和成理事只是在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rdo;
&ldo;原来你不喜欢我,只是开个玩笑?&rdo;宁檬心中一颗地雷点燃了导火索,吱吱冒着烟,马上就要引爆。
顾晨结结巴巴回答:&ldo;不……不是,我喜欢的。&rdo;只是她喜欢的是成功,顾晨看出来了。
宁檬不知道哪根神经突然不对了,她倏地升起一股疯狂的冲动,&ldo;你是什么医生?&rdo;
&ldo;放she科主任。&rdo;
&ldo;你有车么?&rdo;
&ldo;有车,也有房。&rdo;顾晨小心翼翼地把宁檬拉到人行道上的树阴下,这里总算安全了。
&ldo;你是独生子?&rdo;
&ldo;是,爸妈退休工资都很高,我没有多余的负担。&rdo;
这个陌生男人大概相亲经验丰富,回答问题举一还三。宁檬苦涩地忍住夺眶的泪水,&ldo;我肤浅而又拜金,以前的感情很复杂,你还要追我么?&rdo;这叫退而求其次么?也是一医生,家境也不错,虽然他不叫成功,也许仅仅是个及格,可是他能为她捡起碎了一地的尊严。成功把她推向他,好,她就要成功看着,她怎样和别人恋爱、拥抱、亲吻……是赌气,是报复,也不全是,为了靠近成功的一路,她走得太累,她太需要一个正常男人的怜爱,抚慰她疮痍满目的心。
&ldo;以后简单就行了,谁的从前都不是轻描淡写。&rdo;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顾晨!&rdo;
&ldo;我叫宁檬。&rdo;
42,心之忧矣,於于归处(六)
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亮了,戴着大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护士把门关上。瞬间,这道门仿佛把世界隔成了两半。
诸盈坐在离门最近的椅子上,诸航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早晨麻醉医生过来注she麻醉时,让诸盈签字。她拿起笔,看看骆家良,骆家良朝她笑着。然后,有医护过来把他扶上担架车,在进手术室前,麻醉已经发生作用了,骆家良意识有点晕晕的,他努力抓了下她的手,说,盈盈,等我啊!
专家告诉她,手术时间要视腹腔打开的情况来决定,有时增加3-5小时也不要害怕,只是为了把癌灶割除得更彻底。她等着,静静的,不着急,哪怕天黑,当手术室门再打开时,家良就好好的了。这只是一次小别离,是一段小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