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这么沉不住气,廉贞以为淮王府出了什么大事,便也歪头凑过来,提心吊胆地跟扫了两眼。
看着看着,廉贞咧嘴笑开,旋即又心酸艳羡到捶胸顿足。
“你是烧了什么高香?最初只是盲婚哑嫁般的两国联姻,谁曾想竟能让你遇到个这般体贴又深情的王妃!”
萧明彻眼神复杂地斜睨他。
廉贞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她自请去行宫陪伴太皇太后,不就是为了彻底避嫌,让你完全不必担心后院起火?”
而且,如今东宫和恒王府缠斗得愈发激烈,此时淮王远在南境,淮王妃又躲去行宫,不管东宫还是恒王府出了任何事,都与淮王府扯不上半点干系。
在外人看来,李凤鸣自请前去行宫这个举动,绝对是在为萧明彻考虑的。
萧明彻对此却不敢苟同。
早在出京前,他就隐隐察觉李凤鸣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直到此刻得知李凤鸣趁他不在,就自请去了行宫,他终于毛骨悚然地意识到:那个曾经坚定站在他身边,好像永远不会离开他的人,似乎正在不动声色地慢慢与他剥离开来?
萧明彻并不十分确定自己这个感觉对不对,眼下职责在身,又不能贸然回京。
心急之下,他立刻撇下满头雾水的廉贞,匆匆回房写了两封信。
一封是给战开阳的。
他在信中吩咐战开阳办两件事。
首先,密切留意近期出入雍京城的魏国人,并将淮王府的护卫调往滴翠山行宫协助巡防。
其次,每隔五日将朝中动向及淮王府大小事务整理汇总,再交岑嘉树亲自送去行宫,面呈李凤鸣。
另一封信则是给李凤鸣。
他心中异常不安,却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索讨李凤鸣的承诺。
只想起她曾经教过:想得到自己期望的结果,不要总是硬碰硬,有时不妨试试装乖卖惨。
于是他在信中言简意赅地提出要求:年底他回京那天,要李凤鸣务必在城外接他,届时若见不到她,他绝不踏进城门半步。
这很幼稚,很苍白,很无力,他知道。可他暂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他从前不知什么叫后悔,此刻却是后悔到心肝脾肺都痉挛起来——
离京那天早上,他就该不管不顾,将李凤鸣打包带走。
哪怕这样做会承受她的怒火,也好过此刻这样牵肠挂肚,一颗心七上八下。
萧明彻给李凤鸣那封信,是由岑嘉树送到行宫的,连同五日内的朝中动向及淮王府大小事务汇总。
见到岑嘉树的那一刻,李凤鸣已心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