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不敢怠慢,匆匆让青蒲带她走,亲手封印了她的记忆,并告诉青蒲,最好的结果是清理干净那埋在骨髓里的丝线,不过那需要两百年——如果他在此之前,突破了封印,杀了他。
他是龙。他有最后的骄傲,不想让自己喜欢的姑娘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低头为人所控制的模样。哪怕是死。
他宁愿就这样,自己死去,她把他忘了。
就此,石门一闭,五十年春秋过。他到底没能清理干净。
他因为被虞蘅控制逐渐忘却了她,但却始终在梦里见到过去的情景,甚至因此去抢来了她。
他时而清醒,时而迷乱。
但青蒲这人却难得心软了,竟然一直没舍得杀他,等着他清醒。
好的是他总算清醒了,坏的是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他在最后即将完成虞蘅愿望的时刻清醒了,一切都没有回转的余地。
今夜,是虞蘅控制他打开鬼门的最佳时机,他在极致的疼痛中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里,有阿瓷,有他,有青蒲。
阿瓷总是带着笑看他。
他也不必担忧因为自己让她受伤。
这里太黑了,阿瓷要等着灯亮,再回来。
可是他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以自己为主祭的大阵,底下还有阿瓷和他的朋友青蒲,他们都会被一同卷入阵中,作为牺牲品,完成虞蘅的心愿,打开鬼门。
江如画望着半空中那个看上去脆弱无力的人,他周身都是红色的血丝线,牵动这这盘大棋。
这局面可以轻松看出,玉引漓也是被人控制了。
这做阵法之人也未免过于恐怖了,竟然将修界,妖界的人一同牵扯上陪葬——没有放过玉引漓婚期的机会,邀请了这么多大能,也不怕天下大乱。
但是也不排除,邀请来这些大能,正是想要天下大乱。
亦或者是,这阵法要打开的东西,必须要他们这么多人献祭。
青蒲面色凝重。
江如画正准备问清楚,青蒲却直接带着菜刀上去了:“先救他再说,不然我们都得死,还要连累这里的百姓。”
底下的人乱作一团,有妖界的人嘲讽:“你们修界的人惯了做戏,我们怎能知道你这不是做戏来套我们妖界?”
妖界的人纷纷应和。
修界的人愤怒:“我们修界向来光明磊落……”
双方都要吵起来,江如画竖起眉毛,借着天雷引了一道猴赛雷出来,登时这里鸦雀无声。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江如画恨铁不成钢,“我们要搞你们,用得着牺牲玉引漓吗?值得吗?”
双方都陷入沉默。
这话说得有道理,玉引漓再这么说也是个上古神裔,丢了上古神裔,不划算。
“你是说我们妖界不配?!”一个尖细的声音找到了华点。
江如画翻了个白眼,抽他脑袋:“都到现在了,你们还要杠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