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琦领着丁建辉去了东屋,给林嫂子倒了一杯水后她又去厨房端南瓜饼:“我今天午睡醒吧,就特想吃点甜的糯的,正好元宵那段时间县里供销社供应糯米粉,我就排队买了几斤。”
“单做糯米饼我觉着有点单调,正好想起你家有老南瓜。诺,这是我用南瓜和糯米粉做的南瓜饼,嫂子你尝尝。”
林嫂子上前几步接过骆琦手里的盘子:“我家去年南瓜丰收了,这会儿屋檐下还有不少呢,你想吃就去拿。”
林嫂子说完就闻到了一股甜香,她看着手里的东西,洁白的陶瓷盘子里整齐地摆着八九个金黄金黄的南瓜饼。油炸食品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林嫂子已经有很久没有吃过油炸食品了,她吞了吞口水。
这年头油都是定量的,老丁的津贴下来不止要养家还要给老家的父母寄点回去,剩下来的林嫂子还要存下来一点钱。平日他们家日子过得也算好,但用油来炸东西吃却是极少数的。
林嫂子觉得这玩意儿太贵重,有信心想拒绝,但这会儿丁建辉已经爬上了炕,她猛地一个前扑趴在了林嫂子的背上。
林嫂子被她这么一趴,到嘴边的拒绝的话就变成了对丁建辉的呵斥,她把盘子顺手放在炕桌上,一边呵斥丁建辉,一边还伸手到后头去拍丁建辉的屁股。
丁建辉被打了也不哭,依旧笑嘻嘻地。林嫂子看她这样连气都生不起来了:“晓琪你说说,建辉这样哪儿有个女孩子的样。要我说啊,这名字就取错了,你说叫啥不好,那女孩子的名字文啊静啊的不好吗,gana要听老丁的叫建辉。哎。”
林嫂子悔不当初。
骆琦没生过孩子,以前带念秦的时候念秦也很乖巧,一点儿也不熊,因此骆琦是一点儿也体会不到林嫂子的心情。
“再大点就好了嘛。”骆琦从盘子里拿出一个南瓜饼递到丁建辉的手里,丁建辉吃东西的时候还是很乖的,她安静地坐在炕上吃。
骆琦给林嫂子也递了一个。林嫂子也不客气了抓在手里就吃了起来:“哟,里面还有馅儿呢,可真好吃。”
骆琦笑了笑,坐到炕桌的另一边和林嫂子说话:“嫂子,我听说月季回家了。听说是因为一个小护士?那小护士什么路数啊?”
林嫂子冷哼一声:“什么路数?就是贪图人家男人的那种路数呗,才十八九岁的姑娘,又端着铁饭碗,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非要追着一个大她十来岁的男人?看着就倒胃口。”
林嫂子对那小护士很是看不上眼。不只是她,整个家属院的女人对那小护士都看不上那小护士。大家的男人都是当兵的,当兵的受伤再正常不过了,要是各个去医院住那么两个月都带回来一个护士来,大家还活不活了?
“还真是这样啊?那小姑娘图个啥?陈指导员有老婆有孩子,长得也不是特别好看。而且她这样歪缠着陈指导员,上面的人就没找他谈话?”
“谈啊,咋没谈呢,我听我们家老丁说陈指导员可能还是要受处分呢。原本嘛,这事儿只是小护士那边的问题,结果陈指导员作死把老婆气走了,这不是坐实了他和那个小护士不清不楚吗?小问题这不就变成大问题了么。”
林嫂子边说边摇头:“现在上面查风纪查得严着呢,我觉得陈指导员这次讨不了什么好了。”
这年头的风纪查得确实严格,但还没到最严的时候。
两人就着这个事儿又说了一会儿话才转开话题,林嫂子对骆琦说要回家做饭了,说到要回家做饭,她又说今年供应的粮食越来越少的事儿。
林嫂子说完话就领着丁建辉走了,骆琦用纸包给他们包了一包饼。
她们走后骆琦也开始做饭了。
她前天做的红烧肉还放在空间的冰箱里,取出来放在篦子上和米饭一起蒸,再到外面的院子里摘一把青菜回来洗干净炒了,再打个鸡蛋汤,陆敬军也回来了。
吃饭间骆琦将林嫂子说的粮食减少的事儿跟陆敬军谈了一会儿。饭后两人在院子里消了会儿食就上炕睡觉了。
小别胜新婚,两人少不了腻歪一番,骆琦怀孕不敢真刀真枪的干,但两口子还是用别的方式给了彼此快乐。
一觉到天明。第二天骆琦洗漱前先往锅里放了两个鸡蛋煮,等她洗漱完了,鸡蛋也煮好了,骆琦将鸡蛋剥了壳蘸着酱油吃完又喝了一杯泡好的麦乳精才去上班。
到了厂里,孙主任已经在办公室了,出了他之外,办公室里还有两个新来的人,见到骆琦,她们很是热情地叫了一声罗姐。
骆琦听到这个消息,未免有些恍惚,重生后她一直都在叫人姐,还是第一次有人叫她姐呢。
恍惚一闪而过,骆琦朝她们笑了笑,语气柔和地跟她们。说了几句话,孙主任则等她们说完了,才开始询问起骆琦在县城的学习生活,骆琦将夜大颁发的毕业证书给孙主任看,孙主任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完后才交给骆琦。
新来的两位同志一个叫朱莎莎,另外一个叫孙芳菲,都是今年才从初中毕业的小姑娘,对工作抱有很大的激情与热忱。骆琦看了一圈发现无事可做,只好找些报纸来看。
这时厂里正好要开会,孙主任去之前把骆琦也叫上了,骆琦拿起手边的笔记本就跟着去了。
到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骆琦打眼一看,都是熟人。黄干事朝她挥挥手,丁桂兰也和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