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必付钱。那种人把她关起来就好了。&rdo;
就像对待猫狗那样,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想一直留在身边的东西,不都是那样做的吗?就是谷田部不也是把自己捡了回来喂养着吗?这次该轮到年轻的女人了。对吧,想法不错吧!但谷田部为什么默默地喝着酒不说话呢?这时健治看见了,他看见谷田部眼中闪着淫猥的光芒。就像是黎明时的光芒一般。啊!新的愉悦即将来临,谷田部又会像以前那样关爱自己了。啊!真是充满了希望啊!
&ldo;那种事你以为那么简单就能办到呀?真是蠢蛋!&rdo;
谷田部写出了这么一句后,&ldo;噗&rdo;地笑出声来,并愉快地摆着脚,然后又是个小小的加油姿势。他一副轻松的态度表示着:&ldo;做做看吧!&rdo;老板回头望着这边,咧嘴笑了。健治骄傲得神魂颠倒,看看,谷田部多帅呀!享乐,那是谷田部向周围散发出的光环。无论是在工厂、酒馆,或是在自行车赛场,谷田部都是很有人气的。健治也笑了。谷田部的心被女人俘虏了,这令健治悲哀叹息,但他又想,只要是对谷田部有帮助的,不管什么事他都会去做,并且能够做到。
&ldo;你、你这小子就是这样小看我的吗?&rdo;
昏暗的走廊上传来谷田部高亢的声音,健治不胜惊愕。发生什么事了?我好不容易才把那女人从店里弄出来带到这里,还想办法让她等着,女人还生气地说要我先付钱呢。
谷田部把手环抱在胸前,用穿着拖鞋的脚&ldo;蹬、蹬&rdo;地踢着走廊上的木节孔,节孔里堆满了垃圾。
&ldo;不‐‐不管怎么说,我‐‐我还是有自己的喜好,你、你这小子倒好,觉得只要是女人,无论是谁都行吗?那种货色,引不起我……的兴趣,简直丑不堪言。你知道的,我可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会要的。&rdo;
&ldo;你是说我做了一件蠢事?&rdo;
健治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狠心地争辩起来。
谷田部&ldo;砰&rdo;地击了一下健治的肩,仿佛在说:随你的便吧!健治明白了。谷田部脸上浮起笑容,回到自己的房间,留下健治一人在走廊上。就在这时候,健治面前的门猛地打开了。
&ldo;快付钱!&rdo;
女人气势汹汹地吼着。
健治望着她t恤下干瘪的胸部,以及斜背在肩上小小的钱袋,一股怒气不禁直冲头顶。
&ldo;不做的话也行,可是,得一万日元!&rdo;
女人的小手伸到健治胸前,健治忍不住一拳击了出去。等他反应过来时,女人已倒在走廊上用手捂着面颊哭泣,嘴里还不停地喃喃道:警察!警察!谷田部听不见声音,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所以没有出来。健治看了看走廊左右两边,走廊上悄无声息,没有任何人影!没有人会知道的,连谷田部也不会知道。我要像猫狗一样把她关在家里,那样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谷田部也会看上这个女人的,那时说不定还会表扬自己:干得好!
于是健治命令女人道:
&ldo;进屋子里去!&rdo;
女人怯生生地往后退,那副模样宛如青蛙一般,瘪瘪地爬在地上,丑陋极了。
动物也有各种各样的性格。伪装驯服,却总在寻找逃跑时机且行动敏捷的猫;张牙舞爪的凶悍猛犬;直到死都不停止哀叫,极有耐性的小猫;脸上写满无奈的颓丧的狗。这些都是健治厌恶的。他每次捕获动物时都有一种喜悦、期待,想知道下一个猎物会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只有女人,女人这种动物也许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东西了。首先,她没有动物可爱,要说到小猫小狗的可爱,那可是在女人的百倍以上。
小巧、柔软,它们的身体可以随健治的意志而变化。因为可爱而喜欢,又因为喜欢而想残杀它们。用力把它们摔撞到墙上的话,它们会怎样呢?把它们拴在一个地方不给食物,它们就会听话了吧?当自己疼爱的动物死去时,健治会悲痛欲绝,好几天吃不下饭,做不了事,因而整天受到谷田部的训斥。尽管如此,偶尔的悲哀却并不太坏,因为它们可爱而想杀死它们。而那些不甚可爱的家伙们呢?反正它们是不会听健治命令的,只能杀了它们。当不甚可爱的动物死掉时,健治仅仅是感觉有点厌恶,而不会有更多的感情付出。
健治观察了一下女人,她正环视着房间。面对健治,她像是感到恐惧,好半天都是脸部僵硬地直立在那儿。不久开始有了变化,她用健治听不懂的语言讲起话来,那语言音调平坦,听起来就像是乌叫。健治禁不住心中暗喜:那不是和动物一样吗?自己并不懂动物语言,不可能进行对话,但不知为什么自己可以与动物心灵沟通,甚至可以吵架。这个女人有着什么样的性格呢?健治不由得期待起来。
谷田部耳朵听不见,但是会讲很多话,他常常这样那样地命令健治。平时有什么事,他几乎都用手势或纸条的形式告诉健治,但在生气时必定是用嘴。所以对谷田部而言,言语是用于命令与恐吓的。那所&ldo;桧之寮&ldo;里的情形不也是这样吗?健治不禁想起了自己在孤儿院的寄宿生活来。
那时宿舍里最有权威的既不是担任宿舍长的老师也不是宿舍管理员,而是高年级学生。健洽一年到头都生活在高年级学生的命令下:&ldo;健治,把便壶舔干净!&rdo;&ldo;健治,去偷点饭来!&rdo;&ldo;健治,把这田里的土吃下去!&rdo;在这所收留孤儿的宿舍里,健治是年龄最小的孩子。其实还有更小的孩子被收容,但不久后失踪的父亲就出现啦、母亲的亲戚找来啦等等,又都给领了回去。所以健治总是宿舍里年龄最小的,且长年累月地受到欺负,于是健治一直梦想,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某人领回去。当他遇见谷田部时他甚至想:谷田部是不是就是自己的父亲呢?因为谷田部总是笑眯眯的,从来不会对他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