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就把&ldo;阿美&rdo;关进自己的房间,不让谷田部碰她一根手指头。让他羡慕死吧!不管怎么羡慕,他都只能在墙上的小孔里窥视,而且还不能让他经常看到。想到这儿,健治跑下楼去,取来放在工厂里的工具箱,他知道里面有几把锁。那锁是社长用来锁位于河边一处借来的仓库的。这些锁里有一把最大的,我就拿它来锁我的房门吧,我要让&ldo;阿美&rdo;成为&ldo;我自己一个人的阿美&rdo;。
如果&ldo;阿美&rdo;不听话,我就把她绑在床上以防她逃跑;上班时在房门外锁上锁,绝不放她出来;如果&ldo;阿美&rdo;大吵大闹,谷田部耳朵听不见,而工厂的噪音很大,没有人会注意到的。想来想去,健治越发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他用力地用铁锤钉着锁扣时,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心里涌出了一种与谷田部竞争的决心。
打开门后,健治看见女人发着抖,满眼的恐惧。&ldo;不、不,不要杀我!&rdo;她使劲挥着双手哀求着。
健治苦笑了一下,把手里的铁锤扔到了榻榻米上。
&ldo;我不会杀你。你要和我一起生活,不然我才不会给你取阿美的名字呢。&rdo;健治故意大声说着,眼睛盯着墙上像是钻有孔穴的地方。反正那糟老头子是听不见的。
&ldo;那,酒店那边怎么办呢?&rdo;
&ldo;别管!他妈的,你就待在这里!&rdo;
&ldo;真的可以待在这里?&rdo;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浑身发软,一屁股坐在床上。也许她在想,待在这里要比在那小酒店里工作强多了。那女人名叫阿娜,十七岁零三个月。阿娜用她蹩脚的日语对健治说,不管自己怎么接客,都要被抽走很多佣金,所以正在想从那酒店逃出来。因为欠款还没有全部还完,所以即使回到了故乡,还是会被重新带到这里来的。她请求健治:让我住在你这里吧!原本是个猎物,现在却自己请求在这里住下去了。
从那天起,健治与&ldo;阿美&rdo;奇异无比的共同生活开始了。
第二天早上,健治得意洋洋地锁门时,正巧谷田部从房间里出来。谷田部身着作业服,脖子上围了一条别致的红色围巾。社长夫人曾戏弄过谷田部的这副打扮,说他&ldo;把印花大手帕围在脖子上&rdo;。一想到社长夫人的这句话,健治就觉得不太舒服。谷田部要去找女人鬼混时就会围上那条红围巾,要是他知道阿娜还在我这里的话,一定会先来把她搞到手。
谷田部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手指着锁。健治没有回答,转身向走廊走去。
&ldo;等等、等等。&rdo;谷田部用手粗暴地捅着健治的肩。
&ldo;为……为什么要锁门呢?什……什么意思啊?&rdo;
&ldo;怕小偷进去。&rdo;
&ldo;你说我……我是小偷?&rdo;
谷田部一把抓住健治的胸襟,一个耳光打了过来。他的这种气势一下子把健治压了下来。但是,这次我一定不能输给他。
&ldo;我没有那么想!&rdo;
&ldo;那……那……为什么锁门啊?&rdo;谷田部指了指门上的锁,艰难地吐着一个个的字,咆哮着:&ldo;你是故意气我的?&rdo;
&ldo;不是。&rdo;
健治还想继续辩解,但他的脑筋已经转不过来了。
这时,细想了一阵子的谷田部突然笑了起来:&ldo;你这……这个混账!&rdo;他飞快地从口袋里拿出他擅长的便笺开始写起来:
&ldo;你是怕昨晚的那个女人跑了吧?那是犯罪。这是危险的,赶快让她走!你……会被警察抓住的!&rdo;
健洽一个劲儿地摇头。
谷田部愣愣地望着健治,他再次在纸上写着:
&ldo;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想成为共犯。&rdo;
写完后,谷田部把便笺撕碎扔掉了。但是,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虽然不想承担责任,却十分想得到阿娜。如果真是那样,自已是应该高兴呢?还是悲哀?健治完全茫然了。
几天过去了。阿娜已经可以毫不在乎地待在昏暗的房间里了,她总是在睡觉。健治端来食物时她拈上一点点送往嘴里,平时总是哼着健治不知道的流行歌曲,看来她并不寂寞。但是一星期后,阿娜开始变了,她开始抱怨起来:没电视啦,想听cd啦……面对她的抱怨,健治渐渐觉得厌烦了,于是一听到她开口,便把她狠狠地推到一边,这样过后又可以安静几天。
一天晚上,睡梦中健治感觉阿娜的手放在他的胯下,耳边传来阿娜沙哑的声音。
&ldo;做爱吧!&rdo;
但是健治知道,没有谷田部在墙的另一侧窥视,自己是兴奋不起来的。如果没有谷田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那么,自己将永远受谷田部的控制了。健治不禁抱住了头:&ldo;我该怎么办?谷田部,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呀?&rdo;
阿娜抚摸着健治硬硬的头发,发着牢骚:
&ldo;阿美想做爱嘛。为了做爱我才留在这儿的,对吧?因为想做爱,所以才不买电视,对吧?如果不做爱,那健治一点也不温柔哕。&rdo;
她真是为了做爱才留在这儿的吗?健治在黑暗中思考着。是我想和这个女人做爱才把她关在这儿的吗?不,好像不是。她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如果对方是安藤实即真正的阿美的话,就好了。如果自己是谷田部的阿美,就更好了。想到这儿,健治突然清晰地看到了满足自己欲望的应有姿势,他呼吸急促起来:我只有谷田部!我渴望永远在谷田部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