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崔斯特这个笨蛋!&rdo;我咬牙咒骂他,以最快速度冲向图腾柱摆好结晶,在身后一个豺狼士兵企图拿他锯子般的刀再次砍向我的腰的时候,咒语完成了!我难以言喻地看着巨大的金色六芒星里,古代的字符旋动着上升,消逝,太美了。我倚着魔杖才站稳身体,腰上挨的那刀可不轻,崔斯特也不比我好上多少,我艰难把他的手绕过我的肩,向魔法阵外走去。他激动的很,眼里放着异样的光彩。
&ldo;你这个笨蛋!白痴!天下第一的傻子!你是怕他们发现不了你吗!只要我杀了那个魔法师就可以了你犯什么毛病!&rdo;他此时在魔法阵里,无法说话,我尽情地骂了个痛快。白魔法对于施咒者本身是不起作用的。
&ldo;我第一次觉得你这么强壮!&rdo;他的身子沉的要命,就算拖着走对我来说都是相当大的一个难题。
&ldo;我再次肯定我没听你的主意摆个奢侈的大魔法阵是正确的。&rdo;那样的话我要把他带出魔法阵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我还没听说哪个受伤的法师能背一个战士爬山!
终于走出这个六芒星了,我不顾一切地倒在地上很想就这么睡个三天三夜。
&ldo;剩下的事情交给我。&rdo;他转身想走,这个不要命的家伙。&ldo;回来!&rdo;我大声喊着,或许是这些天被迫小声说话后的发泄,或许只是我疼地难受的嚎叫,也或许是怕他听不见。我失血的有点晕,稍稍闭了下眼,再睁开的时候他已出现在我面前。我抬起手,轻轻触碰上他的额头,一个治愈魔法的光芒笼罩了他,耀眼地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下一秒,我不省人事。
第三章:回程
醒来的时候,我是被疼醒的,我感觉我躺在一堆干草上,脑袋下还枕着什么东西,应该是崔斯特的包袱吧。我艰难地睁开眼,看见崔斯特在小心地清理我的伤口,尽管他很小心我还是给疼醒了,要一个战士做这些是很困难的吧。
&ldo;醒了吗?渴不渴?&rdo;崔斯特看到我醒用绷带帮我把伤口缠好,走到我身边坐下小心地扶起我靠在他怀里。这种状态下,我别无选择。
&ldo;强制贸易在这大陆上任何国家都是不合法的。&rdo;他取来水袋想给我喂水,却被我这话砸的一楞。
&ldo;优秀战士的温暖怀抱我租不起。&rdo;我无力地拿过他手中的水袋,我实在渴的不行了,我一定昏睡了很久。
&ldo;哈哈哈,瑟瑞卡,你就这么在意我曾经的那句玩笑话?&rdo;崔斯特看到我醒来好象很高兴,我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收起了笑容。其实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是我每次看他好象总是把他看的很尴尬一样。
&ldo;豺狼都消灭了吧?&rdo;我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ldo;当然,他们的阶级标彰我都取来了,还好他们不是用亚麻布或者羊皮纸来做标彰,那样要证明我们完成任务恐怕就得背一堆豺狼大腿骨回去了。&rdo;他认真的样子我估计他在计算着那些骨头的体积和重量。
&ldo;瑟瑞卡,报酬你想要多少?&rdo;原来是在考虑这个,也对,终于说到该说的事了,以前佣兵们因为报酬分配不均而起的杀戮事件不是没有过,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发生在自己身上。
&ldo;随便你,你拿走你的,剩下的给我。&rdo;我想这样,总是可以的吧,我不想再干这样危险的事情了虽然我囊中羞涩也没必要再冒险,下回这一刀要是落在脖子上,那么就玩完了。他认真地盯了我一会儿,他又想做什么?
&ldo;好,这事我们回去再说。&rdo;他把原来被我枕着的包袱拿出来,里边是一条小毯子和一些干饼,我非常讨厌的干饼,伤口隐隐的痛折磨的我一点食欲都没有。他见我不吃只是耸耸肩再包好。放回包袱里。
&ldo;这玩意儿确实很难吃。不过因为干燥保质期也是食物中相对较久的。&rdo;见我没有聊天的意思,他抓抓他那一头浅色的短发开始张望四周。&ldo;太阳快下山了,夜晚穿越那片沼泽是不安全的。&rdo;确实不安全,沼泽的夜晚很难说会有什么样的生物出没。&ldo;所以,我们可能还要再这小山坡上过一夜。&rdo;这实在不是个好消息。我捂着伤口小心地侧身背对他躺着,这辈子没这么疼过。
&ldo;手臂租给你。&rdo;他说着没等我有反应就擅自把我的脑袋搬起来靠在他的手上,毯子拿来盖了当然就没枕子了,但是我也没渴求到去租个手臂当枕头的地步。我想搬开却被他制止了。
&ldo;伤残病患不许胡闹。&rdo;他把毯子盖到我身上,自己盖着斗篷。算了,我确实需要休息,等这家伙无聊了就不胡闹了,这样温情的戏码不适合我。
&ldo;我想我还是自己走吧。&rdo;我不自在地额头都渗出一层虚汗了,没有哪个年近二十的男人喜欢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而崔斯特虽然一脸正义凛然,可是背上包括我的魔杖在内的所有东西让他看起来像个爱收集破烂的可笑的地精。
&ldo;这里没有别人,你那点力气可以留着到镇上后再用。&rdo;他既然知道那么……好吧。回想我当时把他从魔法阵中拖出来的时候没少抱怨过他的体重,而他居然能这么轻松地抱着我穿越沼泽,这就是战士和法师的区别吧?看他这么神采奕奕,我的治愈魔法好象又进步了。也许成绩差是太少练习的缘故,我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要把我那登不上场面的白魔法用在一个战士身上。
&ldo;你的治愈术感觉棒极了,你将来是想考神官的是吧?&rdo;他显然也回想起了当时我用尽全身力气施展的那个治愈术。不过他并不知道,给别人疗伤的课程是我成绩最差的一门课。如果当时我不是受了重伤,如果当时我狠心一点,我完全可以随便施展一个攻击魔法杀了崔斯特然后独吞这次报酬,政府对于佣兵团出钱总是很大方。我忽然想起我依然戴在脖子上的抗魔水晶,以及他在我可能遭遇危险时那傻子般的振臂高呼,闭上眼睛好好想想,这不是理由,我不杀他完全是因为他还有些利用价值,一定是这样。
&ldo;瑟瑞卡?&rdo;他一声轻轻的呼唤把我惊醒。&ldo;我以为你睡了。&rdo;原来这样,所以叫的那么小声?
&ldo;除非我失去知觉。&rdo;他的铠甲磕着我的肋骨,除非失去知觉,要不这么难受谁能睡的着。他只是神情复杂地轻轻笑笑。喂,别这样笑啊,我怎么觉得你笑的有点悲伤呢?
终于赶在日落,我们到了邻近布莱恩斯的一个小镇,提马克。在此之前我们经过了半年前被袭击的那个村庄,如今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只有烧毁的房屋和满地狼籍。当然,还有游荡着的森森怨气。在那里我要求崔斯特放我下来,虽然他似乎有点不情愿。我的伤没有他以为的那么严重,我的身体也没他料想的那么虚弱。在充满死灵气息的土地上,我很乐于亲自走过。这种森冷让我有种如鱼得水的惬意。
&ldo;晚上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就能回布莱恩斯交差了。&rdo;崔斯特为了跟我步调一致走的很慢,这样让他看起来有点不耐烦,好象在抬起一只脚到这只脚重新踩回地面之间能空余出多么悠长的一段时间让他无所事事。于是他只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