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得说人家大夫素质高,一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眼眶通红的男子就在一旁死死盯着,还能镇定冷静地看伤包扎,条理清晰地吩咐注意事项。
她自己一睁眼看到床边贴着一张熟悉的苍白脸蛋时,都差点吓得魂儿都飞了。
“我也不知道,他一回去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
哭啥呀?直女桑晚非想不通,要哭不应该是她哭吗……?
她凑近行之,悄悄问道:“他为啥哭啊?”
她十六年前就一直就看不透这顾栖儒的情绪,没想到十六年后还是这样,真是头疼。
“对啊,爹为什么见了你之后就回去哭了呢?”顾行之也眉头紧锁状似困惑。
“你怎么就确定是见了我才哭的呢?你爹好面子,指不定因为别的,憋到家里哭而已。”
她思考了下,跟自己儿子探讨起来自己相公为什么哭的问题。
顾行之探究的视线停在她脸上,终是问出了口:“你……跟我娘什么关系?”
“实不相瞒,我就是你娘。”她神情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
顾行之哈哈大笑起来,“你怎么可能是我娘?当心我爹找你麻烦!”
她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个傻孩子,又嚼起了果干。
“你真是我娘?你才多大?怎么可能是我娘?”他笑够了,平静了下来,继续问她。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你娘。而且,年龄这事现在很复杂,反正就是我来自一个世外部落,出世来做任务的,但是爱上了你爹,生了你,按规则我得被迫回去完成一种仪式才能在世外生活,回来的时候阵法出现了问题,导致我一下子来到了十六年后。你不想想,凭你爹的手段,找不到一个人,数年来找不到一个人,可能吗?”
“我知道听起来不敢置信,但这就是事实,我不能泄露更详细了,会死人的!对于不能陪你长这么大,我很抱歉,也很无奈,也很对不起你爹,你爹估计现在也不想见我,害。”
她叹了口气,喝了口茶,全说出来有种奇异的轻松感,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抬头对站了起来的顾行之问道:“对了,你带钱了吗?能支援一下吗?”
他随手将荷包扔到了桌上,一同扔下的还有一句孩子气的话。
“我还是不相信你的话,我要回去问我爹!”
还是太年轻了,她摇了摇头,你爹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顾行之出了茶楼,才收敛起脸上的表情。
他嘴唇紧抿着,回头看了眼着她的方位,眼睛湿润。
回到了书房,他叫出了暗卫。
“暗风,记住了她刚刚说的话了吗,将她承认是我娘之后的话传达给我爹听。”他面色冷凝,吩咐道。
他看着眼前的铺在桌上的薄如蝉翼的上好宣纸,半晌提笔写下一字,书法完全师承其父。
要知子珩公子书法自成一派,一帖千金难抢,文人雅士争相临摹,却总是难得要领。
人走墨干,经过的风瞧见了,以名贵纸张而托的,赫然是一个“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