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昔哪里见过像顾轻言这种人,说话没羞没躁的,遂啐了他一口,笑骂道:“你想得倒美,传扬出去只会说你顾小将军是吃软饭的,到时候你的名声定然不好听了。”
“名声不名声的,那有什么打紧的。只要我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开心,我怎么样都开心。”顿了顿,顾轻言佯装愁眉不展地叹气,“说起名声啊,我现在的名声也不甚好听呢。”
程昔问:“怎么说?”
“还不是我家那个老头子,素来在朝堂上,就同我很不对付。没事给我甩点脸色,一来二去满朝文武都知道我是个不孝顺的白眼狼。”
程昔安慰他道:“御史台的大夫们向来爱吃饱了饭没事干,总能就着各种小事编排人。横竖不能白领着俸禄。你别听他们的。”
顾轻言心里受用,有心引程昔多宽慰他两句,遂又愁容满面地摇头,“还不止呢,也不知道是谁传言出去,说我花心烂情,一边勾着嘉清郡主不肯放手,一边在府上还偷偷爱慕着永宁县主。”
程昔也生了气,不悦道:“太过分了!”
“就是说啊,太过分了!”顾轻言几乎压抑不住,直接笑出声来,“我哪里是偷偷爱慕永宁县主,我分明是光明正大的爱慕她啊!”
程昔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通红无比,这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敢情说来说去,顾轻言这是花式跟她谈情说爱。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他是不务正业,还是该说他狂妄自大才好。
许久程昔才扭过脸去,哼哼两声,骂了他一句,“好不要脸。”
顾轻言也没生气,伸手轻轻勾了勾胖猫的下巴,状若无意的逗她,“这猫儿长得可真丑啊,也就是你喜欢。”
程昔现在总算是明白了顾轻言的险恶用心,立马回敬道:“比你生得好看多了!”
顾轻言笑道:“不可能的罢,今个早上我入宫,太后娘娘召我过去,对我好一通夸赞。你现在这般说,可不就是驳了太后娘娘的意思。”
程昔疑心太后娘娘找顾轻言过去,是想要撮合他跟嘉清郡主,遂暗暗吃了味儿,只道:“我可没有那么说,表哥可别污蔑我。”
顾轻言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问:“这猫儿可有个什么名字?”
原本这猫是没名字的,可既然顾轻言问了,即使没有,程昔也能当场胡诌一个出来。略一思忖,便道:“叫卿卿,卿本佳人的卿。”
“母的?”
“嗯,怎么了?”
“没什么。”顾轻言想了想,回道:“那还不如叫倾心。”
“清心?好古怪的名字啊。”程昔忍不住笑道:“那我这猫儿也太可怜了,又不是当和尚,当只猫儿你还让它清心寡欲,你这不是难为猫嘛。”
顾轻言摇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程昔,满脸认真,一字一顿道:“不是那个清心,而是倾心,一见倾心。我喜欢你时,就是一见倾心,覆水难收。”
35、出去浪!
皇长孙自从落了水之后,生了好大一场病,足足病了半月才算是痊愈。早先二皇子妃说要皇长孙亲自向程昔致谢。程昔也只当她在客套,没曾想还真的让人过来了……
二皇子妃素来不喜欢同人走动,大约府上还有些事,因此便让嘉清郡主带着皇长孙一起过来。结果宁王世子得了消息,立马也要跟着来,其动机不良,连五岁的皇长孙都瞧了出来。
元明穿着一身朱红色的华服,腰间还配了双色的丝條,左右挂了香囊和玉佩。因为出生在皇室,又是长孙,遂时常板着脸刻意装老成。他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母妃明明说要乐宁姑姑带我出来,怎么玉质叔叔也要跟着来?我知道了,你就是想去顾家,看那个什么顾明潇!”
宁王世子乐呵呵的弯下腰去,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问他,“小东西,你怎么知道的?”
元明最讨厌别人摸他头,立马侧过身去,严肃警告道:“玉质叔叔不要摸我头!我母妃说了,摸头的话会长不高的!”
“不摸你也长不高!”宁王世子故意逗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来来,我问问你啊,你觉得是乐宁姑姑长得好看,还是顾明潇长得好看?”
嘉清郡主一听,眨了眨眼睛笑道:“元明,你可得想清楚了再回答,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元明满脸认真的想了一下,这才一本正经道:“我觉得还是程昔长得好看。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决定了,待我长大了,我要娶她为妻!”
此话一出,宁王世子和嘉清郡主互相对视一眼,双双捧着肚子笑了起来。元明冷哼,小脸写满了不悦,“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喜欢她,等我长大了。我就娶她!”
宁王世子一听这话,笑得更加开心了,他拿话去逗元明,“你这么大一点,毛都没长全,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永宁县主比你大了将近一轮,等你长大了,她岂不是要成了明日黄花?”
元明一脸茫然地问:“什么叫做明日黄花?太傅没有教我这个。”他手指了指站在一边的嘉清郡主,“就像乐宁姑姑这样的吗?”
嘉清郡主没想到战火一下子就烧到了自己身上,居然还被一个小娃娃说成是明日黄花。登时上手轻轻拽了一下元明的耳光,佯怒道:“你再乱说话,以后我都不带你出来了!”
三人已然走到了府门口,早有下人将马车备下了,这才各自上了马车往顾家行去。宁王世子同元明坐一辆马车,想了想,轻轻拍了拍元明的肩膀,然后将一支牡丹花珠钗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