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言侧首问沈青舟。
“不吧,我妹妹硬塞给我的。”
沈青舟回道。
“那就好,多谢沈兄。”
顾轻言二话不说径直从沈青舟手里接过风筝,丝毫没觉得有什么。
沈青舟轻轻拽了拽风筝的尾巴,没应声。手里的东西就被顾轻言拿了去,手里空空如也。
顾明潇立马就不高兴了,替沈青舟说话,“大哥哥,你怎么这样啊!做什么抢沈公子的风筝,那里不是还好多吗?”
“敢情你不是我妹子么?这么着急替旁人说话。”顾轻言打趣道,小心翼翼捧着手里的风筝,挪开眼去瞧程昔什么反应。
结果这小妮子根本正眼都不往他这里望来。也罢,表妹向来对他冷淡。
“行了,都跑去放吧,丫鬟们都跟在边上看护好了,可别让小姐们受了伤。”顾轻言没了兴致,只吩咐了下去。
好在,沈青舟也没什么兴致,两个男人就坐在凉亭里头喝茶。今年开春上好的碧螺春,烧开的白水一滚过,茶香味立马四溢。
顾轻言望了一眼前头,见顾明潇正拉着程昔放风筝,这才挪开眼来,笑着道:“沈兄近两日同太子走得很近啊,难不成也是想替东宫效力?”
沈青舟微微一笑,“非也,身为朝臣自然是替皇上效力。”
也是,这话说得没有任何毛病和破绽。
顾轻言低声笑了笑,转了转手里的雨过天晴青釉茶杯,“沈兄不愧是翰林院编制,说话都同那些御史台的大夫似的,拐上十八个弯。也是,你们沈家从来都是保持中立,保命的功夫总是做得十足。”
这话说得不算客气,二人私下交情甚笃,其实也没什么是不能说的。顾轻言性格爽朗,尤其不喜欢繁文缛节那一套。
沈青舟苦笑,他幼年父亲早亡,全靠母亲一人将他们兄妹二人拉扯长大,自然不比顾轻言从小娇宠长大,也比不得他肆意轻狂。
有时候轻狂也是要有资本的,沈青舟没有,顾轻言却有。
程昔陪着顾明潇放了一阵风筝,额角也见了一层细汗。待日头一上来,连风吹在身上都是热的。几人赶紧抛下风筝进了凉亭里歇息。
沈青舟做事最是体贴周道,遂立马吩咐丫鬟们送来凉饮和一些时令蔬果。琳琅满目的摆满了一桌。熟透了的果香和姑娘们身上的脂粉香,通通都融入外头的花香里。整个凉亭都香得腻人。
顾轻言扫了一圈没见着程昔的人,问了顾明潇才知,原来程昔去后头偏房里换衣裳去了。他在这儿待着也无趣,索性就专程在一个地方等着程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