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过问问金旭,究竟是亲了?还是没亲?
可是金旭是这无事发生的态度,那他一旦问出口,场面就会更加古怪。
假设事实是亲了,金旭仍然这么友好热情,并且对那晚的事只字不提——金副局,你不对劲。
假设没亲,那他问出这种问题,在金旭看来,他能是什么意思呢?——“尚主任,你不对劲。”
反正一定是有哪里不对劲。
如果对方不是金旭,是另外别的哪个男生,他想他也不至于如此纠结,可能都不会在第二天酒醒后选择逃跑,换成是别人,就算他真亲了又有什么关系?
关键就在于,他和金旭根本就还没有建立起男生之间亲密无隙的正常友谊。
在他单方面对人家金旭燃起欣赏、敬佩、仰慕之情的时候,由于自己酒后无品失了德行,两人的关系半路急转弯,朝着另一个亲密方向疾冲过去。
这?怎么能行?
他怀着复杂的心绪,站在行李转盘前,把积压的消息翻了翻。
有研究所领导发来的,和工作相关的信息。
有他妈告诉他,说狗狗今天拉的粑粑正常,肠胃炎应该好了。那狗原本是尚扬的狗,但他一直出差,多数时候都是他妈在养。
还有袁丁,问他是不是今天回京,北京天气冷,要多穿两件衣服。袁丁实习期满,已经不再跟着尚扬,而是调去了其他部门,是袁丁自己向上面申请,说想去一线。
没有金旭发来的消息。
过去的这半个月,尚扬在江浙出差。
算起来已经有两天时间,金旭没找他说过闲话了。
他又向下翻了翻,还有几条广告,而后,手指停住。
一位前几年认识的朋友,说有件私事想找他帮忙。
从机场回单位的路上,他把该回的消息都回复完,最后给这位朋友回了电话。
对方讲了一件让他感到很意外的事。
下午近六点,处理完了回到单位后的一些杂事,尚扬收拾好东西,出门下班。
隆冬时节,天黑得很早,还不到六点就已经和夜里一样,北风呼啸,他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顶上,将自己捂得严实了些。
出大门时,门岗不确定这位是哪位,对他敬了个礼,他一瞧,今天执勤的门岗比他警衔还高,只好把帽子摘下来,立正,回敬了一个。
“尚扬!”刚和门岗礼毕,就有人在叫他。
出门即是长安东街,他循着声朝西看过去,一个穿了一身黑的高个子,站在门外绿化带的边上,戴着帽子和口罩。
尚扬:“?”
门岗道:“在这儿等了有半小时,我让他登记下进去,他又不肯,这么大个子,还挺害羞。”
那人把口罩摘下来,露出一张十分俊美的脸,对尚扬一笑。
尚扬:“!”
对方又把口罩戴了回去。确实是有点害羞那意思了。
尚扬快步走过来,一脸迷茫地问:“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