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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3页）

&ldo;我也劝她，年底才二十三，青春年华，何不找些事做？学业事业都可以，婚姻并不是全部。可是你猜她怎么答？女人，一定要学会手快，不然等等等，等到白发苍苍人老珠黄，他已是别人的爸爸，老公，女婿。&rdo;白兰眼底黯淡，面上仍强撑笑容，手里晃着酒杯，若不经意间小小抱怨。

程景行说：&ldo;她有她的想法、她的人生。嗯，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rdo;

白兰垂目不语。她二妹已早她一步嫁人，如今三妹也出阁在即，家中只剩她一人独守，如嫁不出去的虎姑婆，仿佛人人都在看她笑话。可他迟迟不提结婚事宜，她也放不下身段求他，却又不肯放手，只能这么耗着。

二妹说：&ldo;他耗得起，你呢？再过两年三十岁，街上年轻漂亮的姑娘多得是，等他反口，还有谁要你？到时爸爸逼得你将就，嫁个四十几岁死了老婆秃了头的暴发户。&rdo;

三妹说：&ldo;他那样的男人太骄傲，一定不肯捧着花跪地求婚，你难道不会绕个弯子套话？总在家枯等，像古时候深闺怨妇。&rdo;

二妹问：&ldo;难道妹夫是被你逼得求婚？&rdo;

三妹答：&ldo;哎，是我先开口，他居然脸红。我才知道他心底里自卑，我不开口，恐怕要等到十年后被爸妈逼婚。&rdo;

等到两岁大小侄子在身旁哭闹，她才警醒，原来已经是二十七，再过两年到三十，变存货，压箱底，半价打折都卖不出去。

不能再等。

抬头看他，对面男人风度翩翩，一举手一投足都让人痴迷，已不是十六七岁爱做梦年纪，还是忍不住叹息，他是小说中人物，居然走进现实里，就在对面，一桌距离，对她微微弯了唇角。

不能没有他。

对角有人求婚，男主角单膝跪地，天鹅绒盒子里一枚小钻戒，女主角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带领结的小提琴师面无表情，周围有痴心女投去艳羡目光，再回头看男伴，大都开始抱怨。

男主角还在涛涛不绝诉衷肠，白兰回过头来，对面男人似笑非笑，嘴角似凉薄嘲讽，白兰心底止不住叹息，但已在家练习多次，总不能因他轻蔑态度就畏首畏尾。

白兰说：&ldo;今天真是幸运，见证有情人终成眷属。好浪漫。&rdo;

程景行道：&ldo;难得他居然肯下跪，众目睽睽之下。&rdo;

恰时一对男女已紧紧相拥，女人手上的钻戒小小，超不过一克拉，竟然熠熠生辉。

周围有稀稀拉拉掌声响起，许多人祝福。

男女主角为在场人道谢，复又坐下，拉着手儿卿卿我我。

程景行忍不住笑，总带几份轻蔑。

白兰问：&ldo;笑什么？&rdo;

&ldo;我还以为今晚可以免单。&rdo;

白兰不解。

&ldo;他应该大方请全场人吃饭才对。&rdo;

白兰笑：&ldo;不是人人都有你那样气魄。&rdo;

居然说气魄，他以为会说他财大气粗，或再加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糊涂，对面的人是白兰，不是谁谁谁。白兰从不藐视权威。

&ldo;那么你呢？&rdo;她按奈心中迫切，&ldo;预备什么时候包场？&rdo;

&ldo;白大小姐心急了？&rdo;他仍是玩笑，而白兰却入无涯谷，一颗心高悬，呼吸都艰难。

&ldo;三月时你为我庆祝二十七岁生日，你忘了？我也不想急，可是人人都说我老，逼迫我着急。&rdo;不是我真心逼你，实乃出于无奈，多多少少，留我些面子。

&ldo;你哪里老了？跟初见时一般无二，你妹妹们哪一个够你漂亮。再说，我大你三岁，比你老得快，无需担心。&rdo;

他顾左右而言他，白兰一股一股不平气窜上来，大庭广众，只好调整呼吸忍下去，唉，她忍让他多少回，她自己也不记得了。&ldo;女人最是等不起，你难道要让我三十岁结婚四十岁怀孩子，等到他们长大，我都已经六十，到入土为安的年纪。&rdo;

程景行有些不悦，坐直了身子看她，眉头紧锁着，谈判的气势全出来，&ldo;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急躁？婚姻大事关系终身，不是我俩饭桌上说一说，答应了，明天一大早排队注册就行。&rdo;

&ldo;双方父母都已默许，亲戚朋友心知肚明，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婚事，只等你点头。&rdo;说完闭一闭眼，两三句话耗费十分精力，浑身都没有力气，&ldo;居然是我逼婚，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苦苦哀求男人娶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