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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3页）

&ldo;那好。&rdo;晏青衫拥着她：&ldo;你便跟我吧。这世事难料，骨血至亲也就未必可靠。&rdo;

锦瑟在他怀中觉得温暖无限，&ldo;嗯&rdo;了声后久久不肯起身。

&ldo;下雪了。&rdo;许久后晏青衫才发声，调门无悲亦无喜。

窗外果然扬起了雪花，被风卷携纷扬落下。

&ldo;咦？&rdo;锦瑟奇怪，扑到窗前踮脚打量：&ldo;奇怪了，怎么四月还会有雪？&rdo;

晏青衫走到门前，右手扬起接住了几瓣雪花。

那只胭脂红仿似已没有热意，六瓣雪晶在掌间许久都不曾融化。

&ldo;不奇怪呢。&rdo;他喃喃自语：&ldo;是必然，我躲不过生命里这场大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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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夜时院里积雪已有半人厚，洪都虽地处北疆，但四月里这般漫天飞雪河川凝冻却还是少见。

勾栏院里这夜没有客人，烛火映着门外蔼雪，透着平日里少见的落寞寂寥。

晏青衫在门内椅上坐着，房门大开，北风掠动他衣衫，扑簌簌敲打着右手那抹凄滟的胭脂红。

这样坐了多久连他自己都快忘却，仿似是从掌灯时开始，一直孤坐到世间星火落尽。

前日长夜寒凉，可他心还有来自远逝岁月的暖意。

如今呢？

‐‐如今是月寒霜冷血凝冻。

他笑，起身唱了这句，余音未尽时院里脚步声纷至沓来。

&ldo;晏青衫来见。&rdo;门外有人厉喝。

他推开门，院里萧凛领头站着数人，人人都是满面煞气。

沉默里他应声往前，青衫掠地缓缓无声，象静夜里流淌而过的一泓月光。

萧凛在原地挥了挥手，即刻有两人左右将他架住，一人挥锹在原地挖坑。

坑挖好了，窄而长一道，刚巧够他躺下。

不等旁人使力强迫，晏青衫已蹲下身去缓缓躺下，安静的似每日席地而眠。

斜里萧凛递来一个小巧的烤手炭炉，说是要他搁在胸前护住心脉，他便缓缓接过塞了入怀。

旁侧拿锹那人开始往他身上铲雪，很快他周身就被冰凉覆盖，只余了头颈和那只胭脂红在外。

自始至终他不发一言，象只安静乖觉的猫。

萧凛有些奇怪，俯下身捏住他下颚发问：&ldo;你是不是知道我们来意？&rdo;

&ldo;不知道。&rdo;他摇头。

&ldo;那你为什么不反抗？&rdo;

&ldo;反抗？&rdo;萧凛这问后晏青衫先是勾了唇角一笑，紧接着长叹了口气道：&ldo;院落里竹子刚发了新芽，是禁不起这场雪的，它若反抗，今日头顶便会是烈阳吗？&rdo;

众人无语了。

此刻夜深，雪初霁月半明，他那口叹息被凝成了霜雾，久久徘徊不去。

&ldo;早如此知趣，你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