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回答,医生的眸光一暗。
他又怎么可能会认错?
这是他的蔷薇。
脑海中的记忆依旧模糊不清,但少年身上那与回忆中一模一样的蔷薇花香,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似乎……与少年发生过什么?
是什么呢?
那些讥诮、轻蔑的说辞再次出现,但依然听不真切。
只是现在,空白处出现的是面前这少年的模样。但……还是有些不同。是哪里不同?是神情,还是姿态?
一往细处想,医生的太阳穴又隐隐作痛了,不过他早已经习惯了,甚至将这种疼痛当做是一种享受。
他的嘴角噙着一股笑,丝毫看不出正在承受痛楚的折磨,轻声反问:“是吗?”
谢小舟捡起了地上的帽子,拍去上面的灰尘戴在了头上。羽毛帽的帽檐垂下,阴影遮住了他的小半张脸。
“您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可怜的流莺罢了。”他这么说着,巷口的灯光洒下,一道窄又红的血迹描绘在了脸颊边上,格外的楚楚动人。
而在肮脏的小巷中,开膛手的尸体静静地躺在一旁,面部朝上,一双眼睛望向了天空,仿佛是在控诉谢小舟的谎言。
医生的目光散漫地扫过。
身为医生,他一眼就看出了开膛手身上的致命伤是在哪里——在心口,干脆利落,一击毙命。
那伤口漂亮整齐,就连他都忍不住赞叹一声。
而谢小舟还在他的表演。
他咬着嘴唇,娇弱地说:“我只是想出来赚两枚金币而已。不然的话,谁会冒着这个险在半夜出来呢?”
医生从开膛手的身上收回了目光,转而望着了面前的少年。
少年穿了一条洛可可风格的裙子,华丽、复杂又贵气,明明是女装,可却并不显得突兀。
他刚才与开膛手搏斗了一阵,华丽的裙摆被撕裂了一大部分,就连碍事的鞋子都被踢掉了。蕾丝裙摆下,可以看见,一双白生生的脚踩在了泥泞的地上,冻得发红。
蔷薇。
带刺的。
医生只想到了这两个词汇。
不过他见谢小舟否认了,也并不勉强,只是叹息了一声:“是我认错了。”
承认,或者不承认,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总能得到他想要的。
不管是死的,还是鲜活的。
谢小舟感觉背部有点发冷。
医生是没有上次拍摄的记忆的。
所以,医生只是来诈他的,根本不记得他是谁。
于是谢小舟放下了心,怯怯地说:“我不是您要找的人……我还要接客,要不,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