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清比林烛晖年轻一些,却同样辅佐过三代帝王。在他眼里,梁焕就是个乳臭未干任听摆布的孩子,最近几年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变得狂妄起来。
他也不是专门想和梁焕作对,但梁焕要动他的党派和他的政策,欧阳党的人就会给他压力,逼着他站出来维护众人的利益。
他来见梁焕,也不跟他客气,开门见山道:“陛下听信徐变的话,但那只是他一家之言,下面的人不服,事情就很难做下去。”
梁焕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自己一定要减税,那欧阳党的人就会阻挠这件事的实施。
他冷冷道:“不是还有你么?户部归你管,下面的人不服,自然该由你去制服。”
欧阳清虽低着头,话音却毫不谦逊:“他们有主意,臣也管不住。”
“管不住就趁早回去歇着。”梁焕轻哼一声,“你管不住,总有人能管住。”
欧阳清被这话激怒了,梁焕算个什么东西,敢叫他一个三朝老臣回去歇着?
“臣在丞相之位二十年,臣可以回去,只是不知陛下找个什么人,能接替臣的职分?”
梁焕哂笑道:“比照你做丞相的第一年,找个完全相反的。”
这些欧阳清明白了,梁焕根本就不想和自己谈,他是铁了心要反对自己,油盐不进。
他行了一礼,咬牙切齿道:“那就愿陛下的减税之事一切顺遂。”
听完,陈述之深深地笑了,“陛下已经连欧阳清都不怕了。”
“怕还是怕的,气势上不能输嘛。”梁焕说着,从桌上拿起一块糕饼塞进他嘴里,“恐怕这事真布置下去,还会有许多难处。咱们可得提前想办法,不能让他搞鬼。”
陈述之嚼了几口那糕饼,随即皱了眉道:“这是放了多少糖,太甜了……”
“是么?我觉得甜甜的挺好吃。”梁焕递了一杯茶在他手上。
他想起梁焕爱吃甜的,无奈地摇摇头,抿茶冲淡嘴里的味道,“想个什么办法?让我们在各地的人都盯着?好像也没大用。”
见他放下杯子,梁焕又从另一个盘子里拿了块另一个颜色的糕饼给他,“你尝尝这个,这是咸的。”
尝了一口,陈述之便夸赞:“这个好吃。”
“这是我姐做的,我以前一直嫌她做的饭难吃,没想到原来是没给对人。”梁焕把整盘都推到了他面前,“你爱吃的话,我以后经常让她做了送来。”
听到这话,陈述之连忙不敢吃了,别过头道:“不好吧,原是做给您的,我吃了算怎么回事。”
梁焕朗笑两声道:“我姐说了,她给我做的东西,我无论如何也要尝一口。吃不惯的话,就让你帮我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