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拍打在面上,陈述之忽然觉得有些冷。他还是挪回去抱着他,贴在他背上取暖,轻轻说:“谢谢你。”
梁焕往前躲了躲,皱着眉道:“你觉得自己快死了的时候,就想跟我说这个?”
“啊?啊……是。”
“你那个时候不应该恨死我了吗?”
“不会的,您给了我那么多,爱还来不及,怎么会恨。”
听到这话,梁焕微微抿唇。他抬头望着视线之外的远方,“日子还很长,我还有很多很多东西要给你。”
夜晚,于问荆提着药箱走进帐篷,看见陈述之正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些纸张,凝神思索。
“儿子,想什么呢?”
陈述之抬头看见她,笑道:“我在想,楼萨到底是什么人,以及察多国和流沙教的关系。”
“你直接问你娘不就好了,在察多待了十三年,这还是知道的。”于问荆挑了挑眉。
梁焕打开药箱的盖子,把她拉过来,“伯母,我感觉好多了,再吃一两顿大约就没事了。”
于问荆低头给他找药,随口道:“不能这么吃药,病好了至少再吃三日,不然容易复发……”
她把几颗药丸放在梁焕手上,然后坐到陈述之身边去,慢慢讲述:“楼萨是察多的官员,也是个药材商人,后来加入了流沙教,就用他卖药的钱养活教徒,所以当了个不小的头目。整个流沙教,都是这样几个商人养活的。”
“至于察多国和流沙教,他们之间有些往来,但也不完全是一道的。”
陈述之点点头。经商之事颇多无常,如果流沙教靠商人养活,岂不是很容易受到冲击?
梁焕把几颗药丸放进嘴里,边嚼边说:“明天就要进到大平境内了吧?伯母,您跟不跟我们走?”
听到这个问题,于问荆看向陈述之,“当年我离开怀远的时候,就想带你们两个孩子走。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想你们,还是希望和你们在一块儿的。但你如果不愿意,或者不方便……”
“我当然愿意和娘一起。”陈述之有些为难,“可是您到了京城做什么啊?而且我家住着那三个人,回去大约就是四个了,您也没地方住……”
梁焕听不下去了:“京城又不是没有医馆,又不是没有空闲的房子,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你俩都愿意,其它事我来办,总行了吧。”
于问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梁焕被看得发毛,连忙道:“您今晚就写信给在察多的病人,说您不能过去了,明日在边关可以让人转交。”
她重重扣上药箱的盖子,瞥了一眼梁焕,冷冷道:“我的针可都在里面呢。”
“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梁焕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