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低估了察多人得这病的数量。
回到京城,梁焕便把这事扔了下去。太医院在各州开了医馆,医馆中有一些运送并贩卖药材的商队。他们一开始觉得卖合恨草没什么太大意思,毕竟大平满地都是。但既然是上面吩咐下来的,也就去做了。
从离察多国最近且长合恨草的晋州挖了一些草,运送到察多,没想到立刻被抢购一空。
太医院感到十分兴奋,立刻让晋州的医馆再运过去一些,价格不涨,数量翻倍。结果再次瞬间卖完。
这下他们意识到了这东西的重要,派人去察多察访,发现到了冬日,有一小半的察多人或多或少需要合恨草。这其中又有少部分极为严重的,一个人就能用十个人的量。
卖合恨草赚了钱,离察多近的几个州纷纷加入了这股浪潮,只是运过去的数量远远不能满足察多人的需要。
到了京城,于问荆拿着伪造的身份在一家医馆安顿下来。白天出诊,晚上就住在医馆里。陈述之时不时来看她,给她带吃带喝送钱。他把自己的俸禄分成两半,爹娘各一份。
他回到郊外父亲住的地方,远远就听见有婴儿啼哭的声音。一推门,他看见林淑巧在给一个孩子哺乳。
陈岁寒看见他便瞥他一眼道:“你能耐了啊,还去察多查案,还知道回来?”
他被说得有些尴尬,忙上去看那孩子,问:“几个月了?男孩还是女孩?”
林淑巧笑道:“去年十一月生的,是你弟弟。”
听到这话,陈述之长舒了一口气,是个男孩就好,父亲总算不会逼着自己传宗接代了。
陈岁寒想着他是第一次见这孩子,便严肃了话音:“这是你亲弟弟,将来你的荫官全都是他的。”
“那是自然……反正不给他,也没有旁人了。”
亲爹居然一见面就图自己的好处,这令陈述之颇为伤感。不过想想,比自己小二十六岁的弟弟,等父亲过世了,那自己可不就是把弟弟当儿子养么?
……算了,自己要养他可没地方,还是给钱,让他亲妈养吧。
一冬天没见到雪,到处都干冷干冷的。休沐的日子里,陈述之本来就爱在床上躺着,加上天冷,更不想离开被窝,明明醒了,也要闭着眼翻来翻去。
在察多收到的那个手环他一直戴着,也不知道是真有用,还是他觉得自己戴了它肯定有用,反正就是越睡越香,一躺下就着。
梁焕早就爬起来了,以往陈述之只要见他起床,哪怕自己还没睡够,也会起来服侍。梁焕看着不忍心,就每次都在他醒来之前下床,好让他睡个懒觉。
他知道陈述之醒了,就靠在椅背上随口与他说话。他讲了讲朝中改革的事情,又拿起一本书念诗,实在没得说了,就在那讲盘子里的糕饼都是什么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