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爱再也忍不住,弯着腰,一口口的全部都呕出来了。
她今日里吃的腊肉,往日里吃的油膏,精细点心小菜,隔三差五下馆子,现如今在肚子里面,就好像是酿成了毒。
家里米缸断了粮,张平出差去了,工钱也一直没有拿回来,张建国的钱,王红叶是都攒着呢,攒着给西爱的,她这钱不动。
她就是自己苦也不觉得苦,累也不觉得累,昨儿觉得头晕,便捉了一只公鸡,去打鸡血去了。
穷生无知,这些苦着自己的劳苦妇女,竟然觉得打鸡血是有营养,抽了新鲜的公鸡血,打在自己身上,就好似是真的精神百倍了。
西爱病了,大病了一场。
只每日在屋子里休息。
人蔫蔫的。
这场病,无缘无故。
大家都以为她是腊肉吃多了,鲁妈妈也是,拉着她的手来看她,“怪我,我就说太多了,应该拦着你的,你孩子家家的,胃口给撑坏了。”
西爱也不吭声,只说一句,“我的赤金水烟袋儿。”
“给,给,给。”
鲁妈妈的事儿解决了,街道上来人,最后登记的是彭大奶奶与彭先生,鲁妈妈最后是个自由身,她到不远的乡下去。
只是说好了,彭先生每月两次去看,生活费也是讲好的。
如此,就当两家人来走动。
鲁妈妈感慨一句,“我一辈子要强,一辈子掐尖,现如今想想,竟然全是想左了。”
“西爱,人的脾气不能太刚强了,该变通的时候就得变通。”
“跟你这样的就很好。”
你得不到的东西,得学会放手,得学着看开了。
不能一辈子在死胡同里面去,就为了那么一个东西。
街道上的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就这么糊弄一下,下面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等着风口松了的时候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不至于逼的□□离子散的。
西爱的脑子鬼。
鲁妈妈是真信了,这院儿里的孩子,没有她这么聪敏的。
可是这天老爷不张眼,给你好脑子,就没给你个好身体,三天两头的生病,隔三差五就是一场大病。
西爱死死的拉着鲁妈妈的手,也想倾诉一下,可是话到了嘴里面,看到王红叶进来了,又给硬生生的咽下去了,憋得脸都红了。
算了算了,她答应大妈不说了。
而且,她看一眼鲁妈妈,这位老妈妈是个大嘴巴。
她转悠着脑子,得赚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