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其他人吗?”
沙哑的喉咙又疼又干涩,像是刀锋剐在了粗糙的墙皮上,刺拉拉的,听得傅红杉掌心微颤。
从小被他捧在手上的梁怀生,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没有。”傅红杉拿过一边的水,递到他唇边,“阿生,喝水。”
梁怀生摇摇头,尽力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可是怎么也看不清傅红杉,急的直想掉眼泪,“你说这些天忙,是因为他们开始怀疑你了吗?”
傅红杉拿碗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了神色,“阿生,良禽择木而栖,你懂吗?”
一滴眼泪划过侧颊,落在梁怀生的嘴角,紧接着渗到了舌尖,带点苦涩,又带着腥咸,总之,是不好受的。
“我想回去了,”梁怀生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掉,“傅哥,我眼睛疼,胸口疼…当初你打我的时候,最疼。”
明明梁怀生看不见,可傅红杉还是觉得,那双原本闪着光的眼睛,此刻正在认真的注视着他,里面满满都是委屈。
他的小阿生啊,怎么能吃得了这种苦呢?
“再等等,”傅红杉轻轻抹掉他的泪,心软的一塌糊涂,“再等等,很快就能出去了。”
梁怀生没再说话,他知道了,为什么傅红杉这些天这么忙。
或许是想把他送出去,一向谨慎的傅红杉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梁怀生摸索着拉上傅红杉的手腕,放在掌心,珍惜地像个宝贝,语气苍白又无力,“傅哥啊,小的时候,我们就睡在一张床上…”
傅红杉背过他,默然红了眼眶。
他一直记得,小时候的阿生啊,最招蚊子,尤其到了夏天的时候,混上上下被叮的一个包接着一个大包,挠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傅红杉心疼啊,睡觉的时候,一张薄薄的床单盖着阿生,自己却不敢睡,拿着蒲扇驱蚊,就这么守着他。
光是看着阿生呓语喊他‘傅哥’,这满身的睡意,都被驱散了个干净。
“我想跟你睡在一起。”梁怀生握着他的手腕,覆在侧颊上,“傅哥,你别嫌我脏,行吗?”
傅红杉心狠狠一颤,在梁怀生看不见的地方,落了泪。
“再忍忍。”
梁怀生摇头,紧紧抱住傅红杉,眼泪汹涌,几乎时候命令的口气,“不要!我怕黑,带我去你房间。傅红杉,我怕黑!”
喉头一阵酸涩,傅红杉听得难过,顺着他的脊背,一下一下地缓着,“阿生乖,阿生不闹。”
“傅哥带你走。”
再也忍不住的,傅红杉还是压抑着,“傅哥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