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兰笑答道:“奴婢已经用过了。”
“如此便好。我不用太多,一碗粥,另加一叠小菜就行。”
等饭菜摆上来后,许念安慢慢吃着,就听红兰给她讲金氏的安排。
听说金氏召集了佃户,正与他们洽谈,许念安忙说道:“我也去看看。”
两人赶到时,就见金氏被一群农妇围在中间。
其中有几个小丫头,穿着不合身的衣裳,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十分讨喜。
见几个老妇婆子,正小心翼翼的与金氏说话。许念安便凑过去旁听了会儿。
单从她们的对话内容来看,这些佃农的日子,似乎过得还不错。
李家如今家底丰厚,对佃农施恩也是常事。
所谓的施恩是指,李家只要当初承诺的五成租子,而佃农的额外产出,都归他们自己所有。
别看这只是蝇头小利,可对于佃农来说,积少成多,一年到头,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有些狠心的地主,租出的田地,产出是三七分,佃农只拿三成。
寻常地主也是四六分。
能给出五五分的,方圆百里寥寥无几,李家算是其中之一。
这些事,许念安心里清楚,所以也越来越喜欢、敬重李家。
等佃农们散了,许念安这才忍不住,问起刚才听见的事。
“母亲,那几个丫头才多大,就要成亲了?”
金氏叹气道:“孩子生多了,养不起,总得找个出路。”
男孩子在农家还好些,可以干体力活。但女孩子就不同了,总得嫁人。
这些佃农家里拮据,孩子又多,必然先想办法送走女孩。
可若哪天真的一穷二白了,那男孩女孩都一样,都得送走。
金氏至今都记得,二十几年前,曾有过持续两年的旱情。
大半个北方,都种不出庄稼。南方还能勉强维持着。
但是全国那么多张嘴,怎么可能只靠这点儿粮食养着?
那两年,莫说是女娃,就连男娃也没几个活下来的。
想到这些,金氏忍不住扼腕叹息。
也是在那个时候,李皖去了外地做官,一连几年都没有回家。
两人再相见时,原本白白胖胖的李皖,已然变得黑瘦无比。
许念安全程都默不作声,心里想说的太多,反倒不知从何说起了。
她既想批判男女不平等的糟粕思想,可又感叹大灾大难的残酷无情。
也许只有时间和死亡,才是真正的人人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