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江酌蒙面也能让人感觉到寒意,径直与裴纭衣擦身而过。
裴纭衣站在原地,神情落寞地看着几人入府而去。小满在他身边停了停,宽慰说:“你别担心,郡主只是中了软筋散,睡一觉就好了。”
他点点头,挤出一丝笑容。
他不该为穆家卖命,更不该对心狠手辣的人抱着善良的幻想,在想要抽身的时候迟疑不决。要是他早点带着妹妹离开,或许妹妹不会出事,若非因为他兄妹俩,郡主又怎么会以身犯险?
他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郡主心知肚明,可是,当绝境中,他已经准备飞蛾扑火的时候,她挡在前面,给了他重新选择的机会。
他永远不会忘记,她对他说:“裴纭衣,听话。”
现在,只要她平安地回来了,他就满足了。他背对着郡主府,平时沉默的人有种想哭的冲动。从今往后,他不必再纠结,他可以全心全意地,做郡主的侍卫,听她的话。
无论什么,只要她说的,他都会听。
江酌直接把阮筱朦抱回房里,搁在床上。
阮筱朦叹了口气:“我们这边一切妥当了,不知道楚蓦是不是还在荣惠王府陪穆秋砚喝茶。”
“少操点闲心,”他总算是对她开口说话了,只不过,语气非常不友好,“楚蓦没你那么蠢。”
“……”阮筱朦看在他的救命之恩上,克制了自己想要爆发的小脾气,“你今天是让鱼刺卡了,还是被门夹了?怎么那么气不顺呢?我哪里蠢了!”
“你哪里都蠢!”
小满跟过来,刚要进门伺候,听见这动静,愣了愣。江世子这脾气,和郡主那是旗鼓相当啊,敢这么直白地怀疑郡主的智商,还是头一人。
小满想了想,没进去,反倒退回来,轻轻掩了门。
“亲自去荣惠王府救人,你管的什么闲事?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你知道穆逊私底下豢养了多少顶尖杀手,今天你看见的不过十分之一!”
“……”其实,阮筱朦早就后怕了。
“就算穆秋砚舍不得杀你,你的结局又能好到哪儿去?软筋散都用上了,你心知肚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穆秋砚是什么德行的人你不知道吗?你长成这样跑去冬墨园,和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分别?”
“……”阮筱朦没忍住内心开小差,他这意思,算不算夸我长的好看呢?
“你觉得我今晚为什么会来?因为今天是我们约好应该在盈香阁见面的日子,而你没来!你是个在自己的郡主府里都能出事的人,我怎么能不来看看?”
“你自己不惜命,想找死,没关系。你不想弄清楚先帝是怎么死的,可我还想要找到我爹的下落,证明江家的清白。你对我还有利用价值,你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去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