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让人不快啊……”
她抬脚像京中走去,暗道,我倒要瞧瞧那个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将你迷得神魂颠倒。
连命都不要了。
李青涉见她径自离去,努力的撑起身子,却好几次都栽倒回去。他看到那人影已经远去,咬着牙撑起虚软的双腿,向前追去。
……
他们离开不到半个时辰,一辆马车就从树林的另一侧冲进来,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了一会儿,终于找到这个大大的坑洞。
郑姣跳下来冲到坑边,郑姒紧随其后,与她并肩站到坑缘。
郑姣提起裙子就要跳下去,郑姒眼疾手快的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回来。
“去送死?”她不轻不重的说了她一句,然后将一个陶罐塞进她怀里,道,“洒。”
郑姣依言做了,郑姒找了几根长的树枝斜架在坑洞上,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笛,凑到唇边吹响一首曲子。
双管齐下,那些蛇顿时慌张的四下流窜,只不过大多数都在里面晕头转向,有几条聪明的攀住逃生的树枝成功越了狱。
之后它们争先恐后呲溜呲溜的溜走一大片,剩下几条在那里动也不动,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
郑姣跳了下去,郑姒站在坑边没动,摸出一个青瓷瓶扔给她。
“你自己吃一颗,给他吃一颗。”郑姒说,“然后,吸毒吧。”
面无表情的交代完之后,她转头离开,去车上找麻绳。
唇边慢慢的勾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郑姒不满的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热的脸,在心中严肃的训斥自己,人命关天的事,笑什么。
可是没一会儿,嘴角又忍不住翘起来。
她将麻绳搭上坑旁一棵大树的粗壮树枝,松松的绑好了,将另一头扔进坑里。
她顺势瞧了一眼。
见他们身旁已经聚了一小滩黑血,郑姣她…明显很惶急。
郑姒有些出神。
陈韫温润端方,是个真正的君子。
郑姣初入京城的时候,人人皆看她不顺眼,四周全是带刺的目光,入耳的皆是不怀好意的鄙薄之语。
唯有陈韫待她不同。
郑姣向来善于利用她的眼泪,可唯有在他面前,她不爱哭。
因为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她使坏作恶就被他瞧见了。他在一边完完整整的看见了她的作为,却什么都没有说,在郑姣眸中浮起虚伪的泪水,向他控诉自己受到的伤害的时候,他递给她一块帕子。
那时郑姣还不太明白在约定俗成的规矩里,这种举动代表什么。
她沐浴在他温润的目光下,觉得心尖像落了一片羽毛。
陈韫是个太完美的男人。
他给与郑姣无限的包容,用妥帖的方式蜻蜓点水一般表达自己的心意,却从不对她做任何要求,也从不给她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