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回:&ldo;你又没有察觉到你对我有杀心?&rdo;
洛阳心说这纯属屎盆子乱扣,简直放屁,他不以为然地扫了程回一眼,觉得这些万儿八千年地活在世上的老男人真是戏精,随后反驳道,&ldo;我杀你?我吃饱了撑的?&rdo;
程回眯起眼,挑衅地望进他的眼里。
只是一瞬间,一阵快到让人无法察觉的凛冽的风从他耳边擦过来,眨眼间,他人就被狠狠压制在墙上。
冰凉的墙面上,穿墙而过的声波犹如实质,经过程回的头颅的固体传导,一波一波地顺着洛阳压制在程回肩膀上的掌心传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洛阳眼底染上一层淡淡的血红,眉心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字符的印记。
程回吃力地回头一望,嘴角掀起一阵讥诮的嘲讽,仿佛在说,&ldo;你果然是吃饱了撑的。&rdo;
如今的洛阳,根本不是程回的对手,可是他竟然能在瞬息之间把程回掀翻在墙上,快得连程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洛阳如同抓了闪电一般,被刺得一痛,一脸茫然地松开手。
程回:&ldo;你怎么说?&rdo;
洛阳眨眨眼,说,&ldo;正当防卫。&rdo;
程回直言不讳道,&ldo;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你,可能我对你有过杀心,你潜意识里的戒备和警惕遭人利用,迫使你也对我有了杀心。&rdo;
&ldo;扯淡,&rdo;洛阳说,&ldo;我是偷了你老婆还是睡了你闺女?你想杀了我?&rdo;
程回回以沉默。
洛阳的记忆恢复得七八成,只是澹台千阳那一缕魂魄所能承载的记忆太过单薄,只有和林邠的恩怨纠葛过于浓墨重彩,他飞快地在前世今生里的记忆里搜摸了一阵,只记得程回几次三番以&ldo;不共戴天之仇&rdo;教训过他,但实在想不起来这个血海深仇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发生在什么时候。
他无所畏惧地回望,掀起嘴皮子,&ldo;污蔑。&rdo;
程回被他那一身无所谓的无赖模样一激,出手如电地揪住了他的衣领,平素情绪恹恹的眼底似乎汇聚了一团暴风雨,呼啸着夺眶而出。
肺泡噼里啪啦炸得如同过节放鞭炮,程回全身无法控制地开始颤抖,嘴唇微掀,却没有任何声音。
洛阳被他拉得一趔趄,心头一抔老血不听指挥地涌上脑门儿,一把攥住了程回拉着他的手。
他不近人情到冷血的地步,偏薄的嘴唇上拉出一线锐利的冷笑,不似平时。
程回面有痛色,断断续续地说,&ldo;昆山天池的池底,有一朵九叶莲……就是你的罪证。&rdo;
恰在此时,白玫在暗夜的遮掩下悄悄潜回了这个遗世独立的海滨别墅。她轻飘飘地落在程回卧室窗外的阳台上,姣好的眉目染上一层烟色,内心一片宁静。紧接着,在她手扶着的位置,栏杆上肉眼可见地镀上一层冰花,诡异又妖娆‐‐
她凝神去看,愣了一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那不是由于天气严寒而造成的水汽的凝结,而是一个人开始散掉的修为。
她闪身入户,失控地尖声叫道,&ldo;阿回!&rdo;
&ldo;你干什么?!&rdo;白玫横眉冷对,一手分花拂柳一样推开洛阳。
她这一嗓子,把那头的顾寒声从一连串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唤醒,他来的时候,左右脚的拖鞋都是颠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