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的身上看见了自信、强大、从容——对于拥有绝对实力的从容。
也许是阳光过于夺目,肉眼总能很难描摹太阳真正的模样和形状。
帕什亦是如此。
他用温和包装了自己,让人不知不觉间便遗忘了、忽略了他极具攻击性的五官和眼神,也根本无从得知他曾经干过的混账事。
以小偷的身份隔三差五造访街头的面包店、拿最劣质的商品忽悠有钱的外乡人、在赌场里下三滥地出老千、利用一张英俊的好脸蛋和天花乱坠的花言巧语骗得妇女们的欢心。
把十四岁女孩的内衣裙偷去卖给变态不止,被事主揭发时,不仅没有分毫的羞愧之心,还吊儿郎当地出言调戏,甚至厚颜无耻、大言不惭地要求对方嫁给自己。
如果一定要问我为什么如此了解他过往的光辉事迹,我只能说——我就是传说中的受害者。
当然,我最后没有吃亏。
对于这个三天两头造访我住处的小贼并兼职流氓的男人,我使了一点小计、利用了一些人,使得巡逻的士兵打断了他的腿。据说,肋骨也断了三四根。
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不知姓名的男人了。
如今,当他以神圣骑士团副官、案件调查官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相当惊讶。
还非常后悔起年轻时候的不懂事。
但不得不说,发现能控制自己生死的人是有一点……真的只有一点过节的仇人时,感觉还挺刺激的。
不知道我现在跪下来舔他的鞋尖还来不来得及。
第6章六证词他说我是骗子。我觉得他挺不……
我只能祈祷帕什没有认出我。
但我也知道,这种想法就是自欺欺人——我该死的玫瑰色的眼睛,早已把我出卖了个彻底。
纵然帕什在和四皇子阿提卡斯打着招呼,我却觉得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停留在我身上。
尤其当余光漫不经心地掠过我时,我的手臂立刻起了一大片的鸡皮疙瘩。
我在一瞬间认出了他。
很不幸,对方也是同样。
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可怜的幼鹿,而他就是一条可怕的大鳄鱼。
所幸,我并不孤独。
我还有鹿妈妈阿提卡斯可以保护我。
“帕什,”阿提卡斯和帕什似是旧识,他的口吻甚是熟稔,“伯爵夫人的状态并不是太好,我认为现在不适宜向她询问案件细节。”
话落,大鳄鱼和鹿妈妈同时看向了我。
我觉得自己必须得给出一点‘状态并不是太好’的反应才行。
我强迫自己收起了因见到帕什而不稳的心绪,酝酿了一下情绪,泪水又盈满了眼眶,泛起的红令人怜惜,端起了哭腔,我附和道:“是的,只要一回想起发生在昨夜、那么可怕的事情,我就四肢发冷,害怕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