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大掌已然撑在了窗台边沿的帕什回头看我,也许是洁白纯净的月光洒落在了他的脸上、身上,使他的眼神忽而变得很亲切,有一种诡异的温暖感。
“在你面前,我活得很自在。你不觉得自己也是吗?”
我旋即一怔。
他的话则继续着。
“对了,提醒你一句。”他碧蓝眼眸中的暖度逐渐消失,最终被严肃所填满,“露薇尔,你千万、千万不能碰禁药。”
帕什的效率惊人。
他走后的不久,他的下属立马便现身于猫眼石庄园。在沉沉的夜色中,他们以谋杀贵族的嫌疑之名立刻带走了管家,并禁止他携带任何随身物品。
看,这就是家族骑士萨雷憧憬着的神圣骑士团。
只怕连执行者们也不知晓,管家的杀人嫌疑根本是无中生有,他们此刻实为助纣为虐。
多么讽刺。
从三楼的窗台边俯视被带走的管家,我心中毫无怜悯。
掌管庄园钥匙的人只有他和女仆长伊莲恩,伊莲恩不可能背叛我,那乔洛斯一事便定是管家的手笔。
他不仅调离了本该看护情绪不稳定的乔洛斯的家族骑士,还主动提供了钥匙,甚至意图嫁祸到伊莲恩身上,借刀杀人的意图不能再明显了。
而待帕什走后,我又仔细地想了想。
他忽然提求婚一事,也许不是无的放矢。
我不相信他只是为了那种理由,便想和我结婚,携手终老。
我想,他的目的应该和我一样。
——获取贵族的头衔。
尽管和本是平民后晋升为贵族的我结婚,不能让他直接获取贵族的身份,可倘若结合在神圣骑士团的功绩,他很可能被正式授予爵位。
我只不过是他取得权势和地位道路上的一颗棋子。
而另一方面,我觉得自己应该被他给诓了。
即使通过尸检得到了劳莱伯爵生前有过敏反应的结果,也未必能够得知引起过敏反应的是致敏原是多啡喀。
且劳莱伯爵对多啡喀过敏一事是伊莲恩偶然间发现的,根本就没有文书记载。
现在回想起来,帕什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多啡喀,而是通通用‘过敏物’‘致敏原’这等模糊不清的词语。
我想,可能连女仆长伊莲恩是我的内应一事,也仅仅是他的揣测而已。直到我愚蠢地暴露了自己,他方才确认。
我输了。
输在帕什实在太了解我。
他认定我必不会心甘情愿地嫁给臭名昭著的劳莱伯爵,意图在新婚当日便谋杀他。所以,除了心口一击致命的剑伤外,过敏反应——便最像是我的手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