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害劳莱伯爵的人不是我,而是乌卡兰。”
从乔洛斯的反应,我看不出他信了没有,可即使他没有信,哪怕我说谎了,他似乎也无所谓了,因为他已经完完全全地放下。劳莱伯爵的死跟我有牵连与否,已不会再影响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但他还是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他第一次主动地,轻轻地抱住我,感谢我。
“欢迎你来到我们家,谢谢你为我们付出的所有。”
“母亲。”
乔洛斯不同寻常的反应,让我意识到他应该受了很重很重很重的伤,否则也不会意识到,有些事情总是拖着不肯说出口,有朝一日,也许就真的来不及、没办法说出来了。
而第一次称呼我为母亲的青年在松开我之后,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因外出训练过多而被晒成了蜜糖色的脸皮底下透着红,虽然是长大了,可那股傲娇的劲儿依然在。
“如果你不想听我这么叫你,可以不用勉强。”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幽默了一回。
“虽然我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但我非常高兴你能叫我一声母亲。”
这句话是真心的。
我的人生里有过许多男人,我利用他们,骗他们,想方设法地从让他们成为我的裙下臣,成为他们心中的唯一,即使日后知道我居心叵测,也仍然对我死心塌地。
我享受他们的追逐,到手之后,却把他们当成工具人一般利用,从他们身上捞到最大的好处,从不曾交出真心。
可面对乔洛斯、这些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我是真心以待的,一开始不是,但现在,我很肯定是的。
尽管出于本性使然,我总会冒出利用他们的想法,可最后的最后,我确定自己是绝对不想伤害他们的。
因为他们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家人。
……
我隐隐有一种直觉。
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我的感觉似乎得到了验证。
本来按照帝国军和反叛军打三天休七天的干架频率,反叛军们应该会在四天后发动新一轮的战争,但他们提前了,提前了足足四日,而且是发动了所有的部队,围了帝都,重兵在北门,虎视眈眈地盯着打出了缺口的城墙。
他们不光提早了战争,还玩出了新的花样。
他们说要见我。
当从帕什的嘴里听到这个要求,简直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我不可理解之余,又觉得不可思议,但也只是一下子,我立刻想明白了他们的阴谋诡计。
他们绝对不是邀请我去当战场上的吉祥物的。
见我,一定是为了杀我,为了杀鸡儆猴!
也不细问反叛军的企图了,一想到我上战场几乎等同于躺进棺材被火化,我立马摇头连连,坚定地表示了我的拒绝。
“去是绝对不可能去的。”
可我明白,这肯定不是凭我三两句就能推阻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