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叔:&ldo;少爷,刚刚我拜访了这镇上的几家乡绅,其中一家的老爷子还健在,见到我还认了出来。我便跟他说了老太爷的事,乡绅二话没说就给我拿了一百两银子,这路上少爷能好过一些了。&rdo;
张睿点点头,这样也好,至少韩叔不再想着自己把那玉佩当了心里难受。
&ldo;这位小哥,在下和兄弟能否跟小哥拼一张桌子?&rdo;
张睿和韩叔闻声抬起头,只见桌子旁立着两个男子,大的大概二十出头,小的也有十五六岁。
四顾一下,果然大堂里的桌子都满了,只有他们这张桌子人少。
张睿:&ldo;兄台若不嫌弃就坐下来一同用餐吧。&rdo;
男子见他同意急忙作揖谢过张睿,拉着旁边的小个子少年坐在桌子的另一角。
不一会小二把他们的菜端上来,一盘清炒萝卜,和一个清炒白菜。两人一人抓着一个白面馒头吃了起来。
张睿看着自己这边的三盘肉,再看看那两人的两盘炒青菜,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把自己这边还没来得急吃的一盘红烧肉推到男子身边道:&ldo;刚刚我点菜时点的多了,这一盘还没来得及用,既然退不掉,扔了太浪费,不如做个人情与这位兄弟交个朋友。&rdo;
年岁略大的男子一愣,看看身边面色发黄的少年,又看看面色含笑的张睿,面色有些发窘道:&ldo;谢过小哥的好意……在下……在下。&rdo;旁边的少年拉了他的衣袖一下,男子脸色更红的厉害。
&ldo;在下张睿,徐州人士,北上寻亲,若兄台不嫌弃与在下接交个朋友如何?&rdo;
男子放下馒头坐直身子道:&ldo;在下贺敏,这是……是我的弟弟,贺明,我们是柳州人士,同是北上,贺某略痴长你几岁,小哥若是不嫌弃就叫我贺大哥吧。&rdo;
张睿笑笑道:&ldo;贺大哥&rdo;。只见这两人举止适度,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大家族中教养出来的,男子虽穿的朴素,但袖口露出的一小截衬衣能看出是丝绸的,这绝不是一般人家可以买来做衬衣的,只是磨损的有些厉害,看样子同是家道中落的人。年岁小的那嘛,虽然穿的男士衣衫,面上也摸了些灰,看起来脏兮兮的,但从一个刑侦科专业的眼光来看,明显是个少女,无论是骨架和是没有喉结的脖子,以及拿馒头时露出的没有一点茧子的一双小手。
男子面色一红道:&ldo;那在下……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do;说着朝旁边的少年点点头,少年懦懦的抬起头看了张睿一眼,迅速的从盘子里夹了一块肉,然后低下头脸色发红的吃起来。
吃过午饭,车队略微休整,再度启程,而出乎意料的是,中午一同吃饭的兄妹两人也跟着车队一起北上了。
那两人坐在张睿后面的马车上,上车时又向张睿和韩叔寒暄了半天,直感叹有缘。男子似乎是那女子的哥哥,对她很是照顾,女子也没有什么扭捏,两人上了车后就安静下来。
韩叔:&ldo;少爷,若到了京城有什么安排吗?&rdo;
张睿:&ldo;既然是寻舅舅,那就先找舅舅吧。舅舅虽然是京官,但县官不如现管,从京城到徐州这么远怕是也不能把祖业夺回,与其靠舅舅,不如我自己多加努力,明年就是科考,若有舅舅举荐,我也能下场试一次。&rdo;
韩叔欣慰的点点头道:&ldo;老太爷活着的时候就曾说过,若是将来有个孙儿一定不要他舞蹈弄棍,一定要去考个状元才好。&rdo;
张睿笑笑道:&ldo;状元哪是那么好考的,大周学子千千万,我也不过尔尔,能考中秀才就不错了。&rdo;
韩叔不赞同的摇摇头:&ldo;少爷博学多才,定能高中光耀门楣,将来我若是去了,九泉之下也能到老太爷跟前去磕头了。&rdo;
张睿的母家姓林,原本也是徐州,只是他舅舅这个人,听说为人很是圆滑,官路更是亨通,从一个小小的八品县尉一路升到从五品的太常少卿。林家也跟着一遭搬到京城了。
张睿对他这个舅舅没有什么印象,也只是听韩叔提过,似乎林家书门对张家武夫很是瞧不上,当年他爹娶林氏的时候还颇费周折,林家百般刁难差一点姻缘就变成孽缘。老太爷活着的时候很少与林家来往,只怕张睿就算到了京中也不会太好过。
京中贵人多,五品官或许在州中还算高管,可到了京中也不过是个芝麻小官,张睿想起以前的一则笑话。说到了深圳,随便掉下来个石头砸中十个人,九个是经理,还有一个是总经理,那京中随便掉下来个石头,砸中十个人,估计九个是大官,剩下的就是王爷了。
因为京中住着六个王爷……这绝对是一桩奇闻。当今皇上和王爷似乎特别兄友弟恭,哥哥当了皇上,弟弟们都封了封地,赏了王府。只是没有一个王爷愿意去封地,而都在京中,实在是令人费解。
刚听完这些的时候,张睿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说好的谋反篡位呢?这些王爷太不专业了吧!后来想想,其实也有情可原,历史那些篡位的王爷,一般除了狼子野心的,其余都是被逼反的。当今皇上正好热衷修仙,对兄弟都算和蔼,没有逼迫,王爷们也乐得自在。既然不愿意去封地,都堆在眼皮子地下也闹不起什么大乱子。
马车从新安镇出发,夜里车队停在一个废弃的土地庙里休整。车夫把马车都拴好,有固定的人轮班看管,其余的人从车上拿出大锅,烧了一锅开水。大伙吃着干馒头就着热水算是解决了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