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降临,一片漆黑。四个人摸着墙往回走,除了手机屏幕的微弱光亮,哪有花灯的半点影子?
吴承承气急败坏:“妈的!骗子!”
——
好不容易,从一条阴森的小巷,回到了阴森的房间。
风吹窗棂,吱吱呀呀。我躺在床上浑身不舒服,根本无法入睡。吴承承动了动身,悄声问:“姜鹿,睡了么?”
“没有,睡不着。”
“我也是。”
安静了几秒,她轻轻开口:“李免跟我高中时见他,又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
“嗯……他那时候很容易激动,我和徐之杨跟他吵得不可开交。现在感觉沉稳好多,但也不那么爱说话了。你们为什么绝交,他现在这种性格还吵得起来吗?”
“为什么绝交……”我仰面半睁着眼睛,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床顶是繁复的花纹,越看越失神。思绪万千,抓住很久远的一缕,脱口而出:“承承,你以前给我写过信,你说——”
“我说我喜欢李免。”
她很自然接了话,就像早知道我要问什么。随后翻了个身朝向另一边,声音传来:“小时候不懂事,我不是还喜欢过徐之杨么,不算数的。”
这封信一直在我心里,重得沉了底,反而可以装作不存在。此时听她轻飘飘一句,脑子一片空白,怔怔转过头去,只看到背影。
好半天,我问:“睡了么?”
没有回应。
——
把手机屏幕按亮,10点40分。
其实不算晚,但在这个静谧的宅子里,就像深更半夜。
身边响起平缓的呼吸,吴承承睡着了。我蹑手蹑脚去洗手间,发现自己来例假了,难怪一整天不舒服。
这下有点棘手,翻来翻去都没找到卫生巾。站在门口几次犹豫,一想到那条黑咕隆咚的巷子,就丢了胆。
轻轻打开门拴,又合上。再打开,又合上。思想斗争一波接着一波,忽然听到隔壁开门声。
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我推开条缝,看见有人蹲在门口,刚点燃一根烟。轻轻咳了一声,李免回过头。
“你要出去?”他顺手把烟熄在地上。
“……买东西。”
“买什么?我去。”
“呃……”支吾两声,“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