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就好了,”表姐往我脸上撩水,手轻轻地擦,“你看这不就干净了吗?”
“难看……
死……
了。”
我断断续续地说,肩膀一耸一耸。
“你怕被他看见吗?”
她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揶揄道,“我把人支开了,没看见。”
我呆呆望着她,突然忘了哭。
“你不是在李免的名字上打了勾吗?”
“……”
无言以对,眼泪倒是止住了。
好半天才脸红道,“我烦死他了,我那是随便划的。”
她敷衍地点点头,一副你有理的样子岔开话题:
“唉,这个裙子得回家洗了,还玩吗?”
“还没坐旋转木马。”
我低头嘀咕。
那天儿童公园的行程是以旋转木马结束的。
但他们不让我骑马,就像有什么危险似的。
表姐忽悠道:
“公主都坐在后面的马车里。”
吴承承也真配合,摘掉自己的发卡,加冕似的戴到我头上,做作地说:
“让你当回公主,我骑马护送。”
没憋住笑破了功,只好跟着坐到旁边。
没什么意思,绕圈而已。
我百无聊赖看中间的镜子,发现李免正好回过头来。
感觉就像是他拉的马车。
——小孩的别扭去得也快。
实际上我小时候每每在心里赌气,“烦死你了,不理你了”都会给自己加一个条件:
如果你先说话就算了,如果这片云飘走就算了,如果一睁眼看见的人穿黑衣服就算了,蓝衣服也行……
所以后来去吃了肯德基,心情已经转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