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她真的错了,她就不该为了面上好看让薛老三把薛函也送了过来。现下薛老三刚走没多久,薛函就出了这事,她可真不好与三房夫妇交代。
薛函听她提起自己的母亲当下脸一白,扑通一声跪下了,“五婶儿,求你别和我娘说,我会被打死的。”
“你娘又怎么会打死你,顶多让你知道教训,既然知道后果,你做这事的时候为何不想清楚?无非是仗着离爹娘远,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给你定下也就定下,你爹娘也不会说什么,是不是?”常如欢最恨别人欺骗于她,当下冷笑道,“既然你一心要嫁,那就等你娘来再说吧。只要你爹娘同意,那你就嫁过去好了!”她从来不是心软的人,若薛函知道好歹,在她说出让她放弃的时候答应了,她以后一定会给她找门好亲事,但现在路是薛函自己选的,她不想做太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更何况她本身就不喜欢薛函,对她的这些规劝也只是同情她以前被吴氏苛待罢了。
对于不识好歹的人来说,常如欢觉得完全没有心软的必要,等到哪一天郑元真的做出对不起薛函的事,那么那时候常如欢一定如现在这般不理会。
薛函心里冰冷一片,她不怕常如欢,却怕她娘,常如欢再如何是隔房的婶子,而吴氏却是她亲娘。她来之前吴氏还叮嘱她爹,让她爹转达她的婚事由她五婶儿做主,所以她这次才敢这么做。
可现在她五婶儿不愿意管,要将她娘弄到京城来管她的婚事。
她已经预见了她娘的愤怒。
薛陆知晓这事的时候也很生气,他冷笑道:“她乐意嫁就嫁好了,小竹咱们再给她找门更好的亲事。”薛竹在当下看来年纪正适合婚配,而且性子又好,等过段时日再找其他人家就是了,大富大贵的人家找不到,能让她衣食无忧安安稳稳过一生的人家却是能够找到的。
在他看来,能衣食无忧安稳过一辈子可比一辈子经历糟心事好多了。
常如欢叹口气道:“本想着将家里的姑娘都安排妥当,谁知却出了这档子事。”
薛陆不以为然,“这事不是你的错,是薛函自己想左了,等三嫂来了让她决定吧,咱们还是少管的好。小竹那边你还得好生劝说,别让她钻了牛角尖。”
而薛竹却出乎常如欢还有薛陆的意料,对于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伤心,她反倒安慰常如欢道:“那正好,我还想多陪陪五婶儿呢。”五婶儿对他们家的好她看在眼里,没有五婶,当初也不能顺利的分家,她娘也不会早早的过上舒心的日子,这一切都是五婶儿带来的。
而且五婶儿肯将她带到京城来给她说亲,她已经很满足了,虽然这门婚事吹了,但她知道五叔和五婶肯定会给她找更好的婆家。更何况对于一个只看了一眼的男人,薛竹真的没有什么一见难忘,非卿不嫁的感觉。
所以常如欢和她说这事的时候,也只是心里暗骂了薛函几句,便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换个人家罢了,也许更好的在后面等着她。这是五婶儿曾经跟她说的,不会有错。
不过薛竹能这么想的开,常如欢还是很欣慰的,她笑着道:“放心,你的婚事现在是你五叔五婶的头等大事,定会让你欢欢喜喜的嫁人的。”
薛竹这次不装害羞了,咧嘴笑道:“我就相信五叔和五婶儿哒。”
薛竹这边说好了,常如欢便早早的写了信回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清楚,等待吴氏的日子里,薛东知晓了此事。他已经十六了,早就过了不懂事的年纪,得知自己妹妹干出这等事的时候将薛函大骂了一顿。
薛函自然不甘心不服气,和薛东大吵了一架,如今是谁也不肯理谁了。
而郑氏因为这事也不好意思登门了,倒是曹心怡来了几次话里对她那表哥也很是看不上眼。
吴氏半个月后过来了,却是和薛老三一道来的,两口子先是和常如欢道了歉,才将薛函拉进屋里大骂了一顿。
薛函接连被至亲骂,早就委屈的不行了,当即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从小您就只喜欢我哥,不喜欢我,学做针线扎了手您说我笨,大冬天的也让我洗衣服,我哥却是从小被宠到大,现在又有五叔提点读书。我哥就不说了,就薛竹和我都是五叔五婶的侄女,凭什么她就能一早跟着五婶,凭什么有好的婆家也她先?我不服气,我就是不服气。”
活了十四年,这是薛函头一次顶撞吴氏。从小到大,但凡薛函不听话,换来的多是吴氏的打骂,在吴氏的思想里女娃最终都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对她太好以后也是人家的人,而儿子却是以后给他们养老的。
可也就是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薛函心里不同程度的扭曲了,她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她,所有人都偏心眼。只有她是那个最委屈的人,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吴氏瞪着眼坐在凳子上手指着她道:“你不服气你就去抢自己堂姐的婚事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居然学会勾搭男人了!我真想打死你我。”
薛函冷冷的看着只顾骂她的娘,突然就站起来往吴氏身上拱,“你打呀,你打死我算了。”
吴氏被她顶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怒了,噌的站起来,吼道:“我是你娘我还说不得你了?”
一旁一直沉默蹲在门口的薛老三皱眉瞪了薛函一眼,“怎么对你娘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