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醍醐灌顶啊老哥!”少年耷拉的眼睛顿时一亮,“还是你老奸巨猾!”
“哪里哪里,过奖了。”男人谦虚地笑,顿了顿,语气转为认真,“阿衍,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其他的有老哥在前面顶着。你放心,天塌不下来。”
“嘿嘿,老哥你人真好!”少年眉开眼笑,硬是拉扯着安全带,努力凑到男人身前,作势要碰他的肩膀。
变故就是在这一瞬间发生的。
“阿衍小心!”男人神色突变,大喝了一声。
少年脸上的笑意尚未来得及收回,只见迎面一辆车直直冲他们撞来。
电光火石间,男人猛地反手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头迅速向副驾驶那边偏移。下一秒,车头斜着撞上了对面的车,驾驶座瞬间就被撞瘪了。
傅柏衍觉得自己整个人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疼得喘不过气来,就像是被一座大山不断往深水底下压。
他费劲力气扭过头,视网膜里却只有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他张开嘴,想要叫醒老哥,“哥……你别……别睡、求、求你……老哥……”
整个世界万籁俱寂。
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就在他快要痛死过去时,耳畔隐隐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大郎,起来喝药了……傅大郎……”
“……哥!”傅柏衍终于冲破了桎梏,绝望地大喊一声,倏地睁开双眸。
心跳声骤然回落,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颤抖的右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挥舞,然后被另一只手牢牢握住了。
“景颜……”傅柏衍想要将人揉进自己怀里抱紧,手上却使不出来劲儿,只能用沙哑不堪的嗓音,反反复复唤着他的名字。
“我在,我在这呢。”苏景颜轻声回应道。
傅柏衍喘了一会儿,干脆借助他的力道坐了起来,然后抱住那截劲瘦的腰肢,将发烫的脸贴在他柔韧的腹部。
这是一个幼崽寻求庇护的姿势。
苏景颜什么也没说,只揽着宽厚的肩,五指穿梭在微湿的发根处,安抚地来回摩挲着。
“你刚才……”好半晌后,傅柏衍终于缓过神来,“你刚才叫我什么?”
苏景颜装傻:“没叫你什么啊,让你起来喝药而已。”
低烧还没退,药不能停。
“不对……”傅柏衍收紧了手臂,“你刚才叫的不是这个。”
“哦。”苏景颜想了想,低下头用气声回道,“我刚才是叫你……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