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到外面的声音了没有!有人要来抓王爷,你们让我出去,我要去看看!”阮棠梨又扯下红盖头,起身要出去,两个嬷嬷没动作,阮棠梨却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
再往身上看,阮棠梨的手脚都被绑了绳子,两个嬷嬷站在她身边,异口同声道:“王爷还未进来,王妃不能擅自出去。”
二人说话语气十分僵硬,仿佛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听得阮棠梨头皮发麻,她动了动手腕试图解开绳子,没想到她越动绳子就越紧。
外头的声音愈发喧哗,阮棠梨在这昏暗的屋子里急的满头是汗,却什么也做不了。
忽然间,红烛微晃,房门突然被撞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阮棠梨望着门口,心瞬间猛跳了一下。
如傀儡一般的两个嬷嬷突然有了动作,她们肢体僵硬,极为缓慢地往外走,嘴里念叨着:“王爷来了,请王爷掀开盖头,与新娘共饮合卺酒。”
来人脚步踉跄地进入里间,昏暗的灯光下,阮棠梨只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鲜血将他的脸都染红,几乎辨不出五官,阮棠梨却一眼就看出此人就是沈惊寒。
“久等了。”沈惊寒的剑插在地上,艰难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阮棠梨面前。
一只满是鲜血的手伸到阮棠梨面前,掀起盖头前,沈惊寒极为温柔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正要挑起盖头,一道刀剑刺破血肉的声音在阮棠梨耳边炸开,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洒到阮棠梨的身上、脸上,而沈惊寒的手也再无力抬起,缓缓落在她的身侧。
红色的嫁衣呈现大片大片的暗红。
那是沈惊寒的血。
鲜红的盖头沉甸甸地压在头上,血腥味裹挟着熏香充斥着整个房间。
她看不见是谁拿的刀,是池怀述,还是姜鱼雁?
沈惊寒软软跪倒在她身前,匍匐在她的膝盖处,他的脸贴在阮棠梨的大腿上。
浓黑如墨的眼眸望着她,有些微的温柔溢出,他眼中有光,有眷恋,有解脱,有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却唯独没有求生的欲望。
“还是……没能走到最后……一步,休书在枕头下,”沈惊寒说话断断续续,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你好好的。”
“沈惊寒!”阮棠梨惊叫出声。
她想动,她想伸手抱住沈惊寒,可她却怎么也动弹不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惊寒越来越虚弱,直到燃尽最后一点生命。
然而阮棠梨还未来得及悲痛,画面一转,她又在皇宫中了,彼时的她,身着华服,正吃着剥好的桔子。
一旁的宫女给她轻轻扇风:“娘娘,今儿皇上又去了陈贵人那儿,想来是不会过来了,娘娘可要歇下?”
阮棠梨愣怔半晌,她放下桔子,提起了裙摆走到门口,却见暮色四合,深宫隐藏在无边的夜色中,寂寥又冰冷。
“当今圣上可是曾经的瑞王?”阮棠梨喃喃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