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池怀述后,沈惊寒独自一人回了内院。
秋雨裹着微凉的秋风卷入屋内,沈惊寒望着屋外淅沥而下的雨,有一瞬间的愣神,但片刻后,他便将关了窗。
本以为今日又是个不眠夜,却不想沈惊寒方才躺到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沈惊寒感觉到床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仅硬还冷。
沈惊寒倏地睁开眼。
完全陌生的场景印入眼帘,睡意顿消。
屋子很小,里头的东西也不多,沈惊寒闭了闭眼,片刻后才下床,他走到床边的梳妆台前。
昏黄的镜子里倒映出一张陌生且毫无记忆点的脸。
是他曾经见过的宫女的脸。
也就是说,他现在应该是在朝露殿中。
忽地,一阵大风裹挟着雨水狠狠拍打在窗上,窗户打开,雨水飘到沈惊寒脸上。
他走到窗前,正欲关窗,却见浓黑的夜幕中似有一道黑影闪过,沈惊寒的动作一顿,但只一瞬间,他就又如常地关了窗。
接着,沈惊寒又躺到床上,屏息凝神。
四面八方的声音慢慢地涌入沈惊寒的耳朵中,也包括朝露殿的秘密谈话。
“皇上,您怎么来了?”莲姬公主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脚步声响起,两人的声音变得遥远,应该是去了寝殿,沈惊寒摒除所有杂念,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朵上。
“父皇今日终于下葬了,多亏了你,朕的计划才能如此顺利地进行。”这是邵子庭的声音,却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再无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懵懂与纯然。
“哎呀,”莲姬公主娇俏地叫了一声,给邵子庭倒了一杯水,“互利互惠嘛,皇上答应奴家的可别忘了呀。”
“自然不会忘,”池怀述喝了一口茶,又道:“再过几个月,朕就让你假死出宫,届时,你想回乌谷国或是留在京城都可以。”
莲姬公主的语气顿时带了欣喜,“皇上,您真是太好了!”
然而邵子庭的声音却有些意味不明,他放下茶杯,“答应过你的,朕都会办到。”
“奴家此处还有些燥症散,皇上可要留着?说不定将来可以用上呢。”
邵子庭一顿,似有些惊讶,他轻笑一声,道:“竟是还有剩下的。”
莲姬公主把抽屉里的燥症散拿出来交给邵子庭,还把每日所要用的剂量仔细地说与他听。
“燥症散味道大,所以必须放在口味浓烈的菜中才不易被察觉,奴家当时日日给先帝做的汤羹便是重口的,是以先帝从未发觉过。”莲姬公主嘱咐道。
邵子庭应下了,他把燥症散收入怀中,又与莲姬公主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便起身离开。
门口有他的贴身太监守着,沈惊寒听到邵子庭出了朝露殿后和身边的太监低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