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江初拨了下他的耳朵,“八年以后你就二十七了。”
“嗯。八年后我就成了你。”覃最看着他。
“我还不知道到时候成什么样呢。”江初笑着摇摇头。
覃最最怕的也是这个。
他不是怕自己的时间,他怕江初。
“你会结婚么?”他忍不住问。
“八年,三十多也该结了。”江初随口说。
“别算八年。”覃最打断他,“三十岁之前。”
“怎么了?”江初看了他一会儿才问。
覃最的嘴角十分细微地动了动,控制着自己别露出情绪,目光定回桌上继续写题:“我不想我还没去上学,家里就多住进来一个别人。”
“喊你小狗真把自己当狗了,真给你领个嫂子回来你能管她叫‘别人’?”江初又笑了,“这两年肯定不会,没那个心思。而且哪有那么现成的。”
覃最心里一松。
陈林果就挺现成的。
但是他捂在嘴里,不想把这句话往外说。
江初其实也有话没说。
覃最琢磨着他结婚的时间,江初想的却是另一码事——二十七的覃最,怎么也该谈过男朋友了。
如果这小子到时候还是这么个取向的话。
就不按八年算,只要考上大学,周围环境一松快,认识的人也多了,心思就得撒着欢儿地往那上面跑。
这种事儿就不能往细了想,想想就满脑子都是画面。
江初对自己也是服气,覃最就跟他说了个目标而已,到时候志愿真报成什么样还是未知数,他已经开始幻想两个风华正茂的男青年并肩行走在从校园通到医院的康庄大道上。
并且走着走着,画面又开始往不适宜的角度上滚。
滚去床上你压我我压你的。
别到时候八年学刚上了一两年,我还没给你领个“别人”,你已经先带个男朋友回来过年了。
这话没法跟覃最说,江初挺别扭的,只能自己在肚子里绕一绕。
原本绕一绕也就绕去了脑后。
直到八月底,梁小佳真的拿着师大的录取通知书考过来,要覃最去接站时,“上了大学就想撒欢儿”的念头瞬间绕回到江初脑海里。
“已经到了?他自己?”江初刚从公司回来,车钥匙还没放下,正好见覃最在换衣服准备出门,“我送你去。”
“不用,你歇着吧。”覃最往脑袋上扣了顶棒球帽,在玄关边摁手机边换鞋,“这次坐动车来的,我接了他直接先去大学城放行李。”
“宿舍已经能住了?”江初也没坚持,去接了杯水喝,人家两个好朋友见面,他一个当哥的一趟两趟跟着去,确实招人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