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覃舒曼今天的态度却让江初有些意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比起上高中的覃最,上大学的覃最让她心理负担轻了不少:可能觉得快要“熬出头”了,或者因为覃最出去上学,她有了合适的理由半年才喊覃最去家里见一面……
总之她今天的热情度,比先前每一次跟覃最见面都高得多,也自在得多。
江连天回回吃饭都要指着某道菜说一遍“xx是你妈专门给你做的”,已经成了他们饭桌上的保留程序。
这次他指着茄盒这么说的时候,覃舒曼竟然还主动给覃最夹了一块。
江初看了眼覃最的反应。
覃最没什么反应,他在覃舒曼面前的情绪基本都很内敛,江初从这块茄盒上看不出他心里有没有转起四五六。
倒是发觉到他自己的情绪,江初有点儿想皱眉。
——他现在竟然有点儿“担心”覃舒曼主动去修复她和“覃最”的关系。
人的心思真的太复杂了。
搁在半年前,江初绝不会有这种念头。
不对,别说半年前,就昨天在这儿喝腊八粥的时候,他还在心里不满覃舒曼没有主动问问覃最的情况,觉得腊八粥才是她亲儿子。
今天他却因为覃舒曼给覃最夹了个茄盒,开始担心她对覃最的母性回归得太多,以后万一真有说开的那一天,她的阻碍和崩溃会更大。
就因为他今天对覃最的心态发生了转变么?
江初食不知味地搅和着碗里的粥。
他心里一直清楚,只要主动朝覃最伸出一次手,他就会不想撒开。
但他是真的想不到,以后的某一天,他们就像现在这样坐在一块儿看似其乐融融的吃饭,他要怎么看着覃舒曼的眼睛张开这个嘴。
阿姨,真的不好意思,你儿子被我照顾到床上去了。
“咳!”江初把勺子往碗里一丢,偏头冲着外面咳了好几声。
“呛着米了?”覃舒曼抽了两张纸递过来。
覃最给他接过去,江初赶紧摆摆手转回来,靠在椅背上冲覃舒曼很困难地笑了笑。
吃完饭又闲聊了几句,等终于回到自己家里,江初扒了外套朝沙发里一陷,感觉比昨天还累。
覃最只要不在覃舒曼那儿就不影响心情。
他先去给周腾倒了碗水,洗洗手再出来,看到江初连姿势都没变一下,都快睡着了。
“哥?”他喊了一声,过去摞在江初身上,胳膊从沙发中间垫进去,摸摸他的背,“困了?”
“嗯。”江初乏力地抬抬胳膊,眼都没睁。
覃最看他一会儿,低头很轻地亲他两下。
“……别。”江初闭着眼跟他亲了会儿,自我挣扎着把覃最的脑袋拽开。
他是挺想接吻的,但是精力实在不允许他再这么亲下去,覃最回来这一夜一天,能抵上他自个儿在家一个月了。
“皮儿都快搓破了,你给我安分两天。”他在覃最脖子上警告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