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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叶冉抱拳应诺。

李恪昭又问：&ldo;听也听了，你对她做何评判？&rdo;

&ldo;她很古怪。虽面对您时态度恭谨，却并非唯唯诺诺，既敢想，也敢说，光凭这点，就不像希夷岁氏养得出的姑娘。&rdo;

叶冉以舌尖抵了抵腮，神情复杂。

&ldo;确如公子所言，她与咱们这几年见过的蔡国女子都有不同。&rdo;

当世女子大都遵循&ldo;在家从父、出嫁从父&rdo;之道，尤其以蔡国等中原几大国为最。

这些女子们总是被他人决定一生，甚少有自己拿主意的时候，她们甚至习惯了，根本没有&ldo;这是我的事，我来做主是理所应当&rdo;的观念。

诸如&ldo;我决定我要做什么&rdo;这类的话，很多女子是不敢轻易说的。

&ldo;就像她方才说要出门，脱口便是请您指派随行之人，而非询问您是否同意允准，&rdo;叶冉若有所思，&ldo;这就说明她很惯于决断自己要做什么、该怎么做，且并未觉有逾矩之处。如此风范，当世女子之中，属下只十七年前在天子王姬身上见过。&rdo;

&ldo;这不就是咱们想要看到的？&rdo;李恪昭提笔蘸墨，&ldo;看来，你对她观感还不错。&rdo;

叶冉摇头：&ldo;有些事切莫片面武断，日久才能见人心。她今日穿了烟霞锦，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若是前者，那她眼界、心胸也不过如此。&rdo;

李恪昭愣了愣：&ldo;嗯？她穿的烟霞锦？&rdo;

叶冉的大黑脸上立刻布满了嘲笑：&ldo;合着您与人面对面说了那么久的话，却连人家穿的是什么都不知？也是，您到了慕少艾的年岁，只顾盯着人家姑娘的脸看也算人之常情。&rdo;

李恪昭浑身嗖嗖冒起冰寒杀气：&ldo;胡说八道。我哪里只顾盯着她脸看了？敬你年岁长我一轮，免你死罪。滚去领十杖以儆效尤！&rdo;

他只是觉得她眼睛会说话，只要骨碌碌一转，就有许多出人意料的想法与见解。

还挺有意思。

第12章

人与人之间有时很妙。

岁行云与卫令悦是昨日在蔡王宫中才初见初识，可在卫令悦打了齐文周一拳再带着岁行云跑走后，两人就算是共过患难，今日再相见，情分自是不同。

得知岁行云到访，卫令悦难掩欢喜地命人在花阁备下茶果，再亲自出门相迎。

有道是&ldo;大恩不言谢&rdo;，感激的话若说多了反显生分，倒不如记情在心，他日涌泉相报。

岁行云未与她虚礼客套，诚心施礼谢她昨日相助后便不赘言，只如熟稔老友般聊些亲热闲话。

卫令悦很是受用。她本不是健谈性子，今日却很有兴致地频频发问，对岁行云的大小问题也答得细致，恨不能立时与这位新朋友相互了解个透彻。

&ldo;说起来，我尚不知你闺名。&rdo;

岁行云接过她递来的茶盏，扬睫笑道：&ldo;悦姐唤我行云即可。&rdo;

&ldo;好名字，&rdo;卫令悦点头记下，又问，&ldo;对了行云，那齐氏夫妇昨日究竟唱哪出？旁人都说齐夫人是诚心向你悔过，我瞧着却像刻意作态，欲裹挟众意迫你和解。若真有诚意，私下让她夫君递了帖子往缙质子府求见讲和，你总不至于见也不见就将她扫地出门。&rdo;

这卫令悦看人看事倒很有几分通透眼光，就这么凭空一推断，虽未全中，与事实却也相去不远。

&ldo;还是悦姐眼明心亮，可不就是这理儿？&rdo;岁行云点头笑应，&ldo;你也瞧见的，开先有齐文周无故出现，半哄半挟想将我带走；跟着岁敏又来那般做小伏低，我不知他俩葫芦里卖什么药，哪敢跟着走。&rdo;

&ldo;说到底，你与那齐夫人出嫁前究竟有何龃龉？&rdo;

虽说&ldo;朋友之交贵在坦诚&rdo;，但有些事并非只关乎自己一人。

尤其是&ldo;岁氏族长以八字不合的岁十三蒙混允婚&rdo;，这事李恪昭本人虽不计较，蔡王却不会不计较。若走漏了风声，希夷山下怕是要血流成河，岁行云自是不能全说。

于是只能捡能说的来讲，避开八字之事不谈。

&ldo;什么？！岁氏原要以她允婚缙公子？而你是要与齐文周议婚的？&rdo;卫令悦既惊且怒，&ldo;她夺婚在前，竟还敢凑到你跟前来？！那齐文周也是个没脸皮的，既如此，为何还要对你纠缠不休？真是莫名其妙。不过也幸得她夺婚，你才免于遭遇齐文周那下作小人。&rdo;

&ldo;如此想来，还正要谢岁敏&lso;义气夺婚&rso;，也谢齐文周毁约之恩啊！&rdo;岁行云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聊过昨日之事后，卫令悦握着茶盏好奇睨来。

&ldo;咦，你岁氏同辈姑娘起名，究竟是依单字名还是双字？你称齐夫人&lso;岁敏&rso;，可你名却又是&lso;行云&rso;。&rdo;

对这个问题，岁行云是早有准备的。只是她以为最先对此疑惑发问的人该是李恪昭。

&ldo;我原也是单字名。不过那名略显柔弱小意，身不由己，&rdo;岁行云笑笑，将盏中清茶一饮而尽，&ldo;经了夺婚那事，我算脱胎换骨，再不像活得如从前那般，便自以&lso;行云&rso;为名，望自己活得豁达疏阔，存些高远之志罢。&rdo;

卫令悦拍案赞赏，却又追问：&ldo;那你本名为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