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此刻喜爱她,需要她,是真的;她虽贪人之好,但也愿报以热忱与柔情。
亲他一回,她还他一座城,如此想想,她也不算太禽兽……吧?
秋日静夜,亲密交叠的气息里全是桂子的馥郁甜香。
各自的心事就在一次次沉默却大胆的黏缠中散落风中,两人都初初尝到此生最甜那颗糖的羞涩蜜味。
良久过后,李恪昭拥着岁行云坐在长椅上,噙笑平复紊乱的气息。
岁行云仰脖将后颈枕在他臂上,没头没脑地闭目嘀咕:&ldo;你可当真是半点不敷衍,果然成大事者做什么都以命相搏啊。&rdo;
亲得可太狠了,当真太狠了。果然狼崽子是不会时刻温柔的。
李恪昭尴尬赧然,以掌捂住她略肿的唇:&ldo;谁在跟你&lso;以命相搏&rso;?!&rdo;
他只是,不太熟练。
今夜闷燥,两人都知回房也难成眠,便并肩坐在廊下说说话。
&ldo;事情严重吗?&rdo;岁行云偏头望向李恪昭。
皎洁月光将他俊朗侧脸勾出冷凝坚毅的线条,使他比以往更加沉定从容。&ldo;三日后,我需在朝会上向群臣说明事情缘由,待君父与群臣商榷后定论。&rdo;
&ldo;你向来不是个大意之人。刻意落这把柄,要的就是这结果吧?&rdo;岁行云意味深长地坏笑。
&ldo;给你机灵坏了。&rdo;他乜她,眼底隐有笑意。
此次是蔡国生变,叛臣弑君窃位,意欲斩缙质子撕盟,于情理来说,李恪昭无诏归国不算天大过错。
若他老老实实按规程向君父递交罪己书,得君父允准后再入城回府,便使此事无形中成了君王家务,在朝中不会有太大浪花。
惟有出错,朝中百官在职责立场各异的交锋中才会想起&ldo;质子也曾肩负两国邦交&rdo;,进而引发对李恪昭数年质蔡功过的探讨与重视。
&ldo;你有把握吗?&rdo;岁行云问,&ldo;朝堂陈情后,你在国中能稳住脚跟吗?&rdo;
李恪昭并不妄言胜负,保守道:&ldo;我只能说,尽力而为。&rdo;
他闭目,握紧了她的指尖。
&ldo;当年蔡国本有意让我五哥前去为质,我算自己&lso;上赶着&rso;抢来这苦差的。那时母后被幽闭中宫已一年有余,舅父地位岌岌可危,我务必得有所为,才能稍解他们于困顿。&rdo;
可那年的李恪昭只是个半大小孩儿,还因母亲的事在君父面前连带也得冷遇,很难有什么建功立业的机会。
惟有赌命,去质蔡,台面上勉强能得个&ldo;于国有功&rdo;的大义名声,如此缙王对他母亲与他舅父才网开一面,不至痛下杀手。
&ldo;母后她没等我回来,在我质蔡的第一年就&lso;郁郁而终&rso;。&rdo;
他以稚龄赌上性命行险路,本是为了替她余生拼出一条生机勃勃的新出路。可她懦弱地选择了一死了之,几乎让他的决心与勇气成了孤零零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