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你是谁啊?那茶是我为谭公子泡的,大家到齐了也是人人有份,你又何必如此心急,非要抢别人的东西?”曹安沐抬手拨弄了两下额前发帘,继续讥讽,“可是别儿个盏里的喝起来就是比自个儿盏里的香不成?”
“小女清婳,方才只是夸小姐您茶艺精湛罢了,小姐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李清婳也不落下风。
谢今安在一旁冷眼看着,懒得插嘴,心道这些女人真是麻烦,你一句我一句明里暗里的喋喋不休个不停,她都替她们累得慌。
就那个那个,什么什么阅还算不聒噪。
这气氛莫名有几分尴尬,李清阅在桌子底下偷偷拽了拽李清婳的裙摆,企图提醒她收敛一点。这毕竟是别人的场子,人家几个都是互相认识的好友,出来游湖本就是图个高兴,怎么也不该她们两个生生把这局子搅烂了。
可拽了一下李清婳一点儿也没理她,像是丝毫没意识到有人在提醒她。
难不成是力度不够,没感受到?
李清阅又将右手悄悄伸到桌子底下,这次用了点力气,使劲拽了拽。
李清婳依然是没理她,倒是谭思齐眼神晦暗莫名地瞧着她。
注意到他向这边看过来,李清阅顿时缩了缩肩膀,没再拽,怕谭思齐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再开口讽她,那场面岂不是要更糟糕
又拿了一个新瓷盏随意给自己斟了杯热茶,送到嘴边轻呷了一口,想到方才衣角被人往下扯,谭思齐心里莫名有些痒,因她而起的那股子火也瞬时下去了不少。
就是嘴硬,想低头认错便直说,在桌子底下扯他衣服算怎么回事?
简直是不成体统。
“你说这知恒过不过分?重色轻友的家伙,怎么叫都不来!”顾锵看起来还挺气愤。
往常这话谭思齐也听了不少,只会随意附和两声,今日却就想叫顾锵说出点什么来。
“他为何不来?做什么去了?”
“这还用问,你说做什么去了?不知今日又是醉倒在哪个小美人儿的温柔乡里,跟我们这群正经人在一块儿有什么意思,”顾锵咧开嘴笑得开怀,“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才不会浪费这个时间同我们一起。”
看顾锵那样子,李清阅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把事儿夸大了来说,若是夸大了,又夸大了几分呢?
不过这谢知恒的风流也算是人尽皆知了,她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她也不喜欢他,只是遵从父亲的意愿,努力想要嫁给他。
为自己,也为李家,谋个所谓的好前程。
若日后谢知恒真能娶了她,李清阅断不会管他分毫,他爱如何风流便如何风流,她只消过好自己的日子,和夫君相敬如宾,面子上过得去便足够了。
别的倒也不敢奢求。
谭思齐看着她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面上顿时又有些不愉——竟喜欢谢知恒到这种地步了么?连他这人尽皆知的风流也不肯相信。
真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