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阿舟也晕乎乎不知道先回答哪个才是了。
索性就捡最近的说,“小姐的同窗带她在外头看了大夫,药已经放到厨房去煎了。”
王氏步子都有些乱,转头吩咐身边的张妈妈道:“张妈妈,你到厨房看看去,药煎好了便吩咐他们赶紧送到小姐房里,这可万万耽误不得。”
张妈妈是王氏身边的老人,王氏嫁过来时便跟着她,很是得王氏信任。
这会儿领了命便往厨房里赶,小姐是她一手带大的,虽说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张妈妈暗暗叹了口气,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一手拉扯长大的孩子,感情自然也是深厚。
小姐生病,她这心里头的担心比起夫人也少不了多少。只盼着能赶紧退烧,不然她们小姐那个身子,恐怕是受不住连日的折腾。
张妈妈去送了药,王氏接过亲自喂到李清阅嘴里。
她躺在母亲怀里,母亲的手在冰水里浸泡过,凉丝丝的,李清阅舒服得只想喟叹,就连那平日里最最厌烦的汤药都显着不那么苦了。
黑乎乎的汤药顺着口腔流入咽喉,李清阅还是被呛得咳嗽了起来,咳得满脸通红,她不得不从母亲身上起来,微微往前倾了倾才又剧烈地咳了几声。
弄到母亲身上就不好了。
张妈妈连忙拿了个盂罐放到李清阅面前来接着,又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儿,“慢点儿喝哟我的小姐,老奴去给您拿几颗甜枣来就不苦了。”
李清阅脸色还红扑扑的,朝张妈妈轻轻点头,遂又被王氏抱进了怀里安抚。
“还难不难受了?你真是吓死你娘了啊!”
在学堂里哭了那一遭,李清阅至少心里舒坦多了,眼下身体还不太舒服,但也就跟大夫说的那样,没什么大事。
若是没被谭思齐发现,李清阅敢说,她可能回到家也就让张妈妈帮她偷偷叫个大夫,捂一晚上退烧。连阿舟那个傻丫头都不会告诉,更别说现下搞得母亲也知道了在这儿担心得要命。
李清阅在王氏怀里拱了拱脑袋,“不难受的娘,我都好多了呢。一会儿喝完药,我睡一觉,第二天保准就好了。”
那怀里的小脑袋烫人得很,王氏更心疼了。她才不信这张小嘴里说出来的好话,都是拿来哄她安心的。
她从小到大,再难受都是一个人自己扛着。
就单说五岁那年坠湖,她昏迷了两月有余,所有人都不让她见她女儿。
直到后来,小小终于醒了,却连她这个当母亲的都不记得了。
王氏再难过都挂上笑脸,告诉小小她是母亲。
虽不记得面前的人是谁,小小的李清阅还是抬起肉肉的小手摸摸王氏的脸,告诉她自己不疼。
有时候王氏也会跟她讲讲幼儿时期的趣事,期待着会不会激起她什么反应。不过五岁之前的记忆,李清阅一直没想起来过。
日子久了,王氏也慢慢释怀了。
已经失去的人也好东西也罢,既然再无法找回,那便好好珍惜现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