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你想知道什么?”纪礼继续坐在对面。
徐初延上下看她一眼,犹豫着,问道:“你有什么可以说的吗?”
“你为什么突然问我的事情?”纪礼身子往后倚,斜斜看他。
“我听说……一个人的难过憋在心里是不好的,如果倾诉出来,就有人分担难过,这样反而心里舒服一点。”
纪礼笑了一下,问他:“你想分担我的难过?”
“可以这么理解。”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沉默了,纪礼重新捏起零食袋子,扒拉着里面的鱿鱼丝,“其实我没多么难过,医院给我的缓冲时间很多。”
“我爸是最突然的,因为工作从楼上摔下去,在医院一直病危,我妈本来身体就不好,我那时候还没毕业,不知道怎么处理,她忙前忙后就病倒了。”
“后来照顾我妈照顾很多年,二叔一家就我爸在的时候去看了几次,我爸不在了,他们一次都没看过我妈,我姑姑倒是经常去,话里话外都是让我妈把店和房产交给他们,美其名曰暂时保管,等我嫁人了再还给我,我妈不同意,我姑姑就一直不待见我。”
“我妈家那边有几个亲戚,但是来往不多,我舅舅本来想让我过户过去,后来拆迁的事情,不好弄,就没过户。”
徐初延看着她一边吃一边说,像是松了口气,说完倒是心里似乎舒服了不少,找到了宣泄口,徐初延却不开心,他将剩余的难过接纳过来,忘了自己的初衷。
他难以接受这样的二叔和姑姑,躺在医院的是亲兄弟,留在世上的是亲侄女,在他们眼里没有三亩地一间店面重要。
“我想离开这里,拆迁之后,我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卖出去,去外面买房,再也不回来了。”
纪礼看向徐初延,他从她的眼里,看出很多的情绪。
他喉咙有些干涩,身子往前倾,离她近一些,“那现在呢?”
纪礼没回答,她打算再也不喜欢他了,离得远远的,就像父母的去世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
徐初延突然不敢听这个答复了,起身道:“走吧,我送你回去,很晚了。”
纪礼放下袋子,“恩,是挺晚的。”
出去时候,徐褚的房门紧闭,楼下也没人,外面有野狗叫唤,叫声传的又远又绕,在家家户户的院落环绕。
出了大门,纪礼瑟缩了下,晚上还有些寒意。
徐初延问她冷不冷,她摇了头。
路上,纪礼还在说:“徐奶奶很喜欢我,我总觉得世界上喜欢我的人太少了,少一个,就少了一份爱意。”
徐初延突然转身站在她面前,纪礼停下脚步,抬头看他,他头顶月色,身边被夜雾笼罩。
“会有人永远喜欢你的,也会有很多人慢慢喜欢你,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