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听罢,才要松一口气,却听他又继续道:“可滁州距长安到底路途遥远,即便真出了什么事,咱们也得好几日后才听说,因此,臣也不好妄下定论。”
萧煜的心里顿时揪得更紧了。
徐融说得不错,他不能将希望寄托于此。想起白日楚宁和萧恪之二人的态度,他越来越感到胆战心惊。
难道,他们知道了什么?尤其是楚宁——
“侍读,当年的事,她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一旁的赵玉娥听得蹙眉不已,方才听到“滁州”二字,她已在猜测,这恐怕是萧煜手里捏着的楚氏的把柄,想不到竟还有一桩“当年的事”。
“当年还有什么事?”
枉她先前还险些真的以为萧煜对楚氏到底有几分情意在,如今看,恐怕也不过是浮于表面罢了。
萧煜没理会她,徐融则看她一眼,没有允许,自然不会随意透露,只忙小心地安抚萧煜:“殿下莫急,当年的事,知道的人已几乎都不在了,定不会出纰漏。”
萧煜却直摇头:“不,不对,阿宁不是那样绝情的人,她这般干脆要与我断干净,定是已知道了……”
楚虔榆的事,是他压在心底两三年的秘密,仿佛梦魇一般不时折磨着他,如今走到这一步,已再也压制不住了。
“她、她定十分恨我……”他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在心中反复思索着先前同楚宁透露过的自己的安排,“幸好,幸好……”
他一向提防着这一日,从不会将自己的安排对她和盘托出,她知道的,也仅仅是他要与赵家有所动作罢了。
如此,总还有余地。
他从榻上起来,在屋里来来回回踱步,心绪十分不安宁。
“侍读,出城的安排如何了?”
照他们最初的计划,这几日,他便该趁着某日到宫外的衙署视察时,悄悄乔装改扮,换个身份,迅速离开长安,一路往西南疾驰,与已在赶来路上的播州军主力汇合。
须知身为储君,他的身份十分敏感,没有皇帝的准许,不能擅自离开长安。
徐融一听他这般问,忙肃然道:“禀殿下,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随时能离开,只等殿下发话。殿下可是要尽快离开?”
萧煜沉吟片刻,在赵玉娥蹙眉的注视下与徐融紧张的等候中,终于点头:“罢了,再不能等了,迟则生变,如今已到宵禁,城门已关,就明日吧,明日朝会后,各衙署开始办公,城门也正常打开后,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