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又是另一件事。
怜舟嫁进高门大员本就是因着一纸契约,而她要做的,是配合昼景,完美的从恩爱眷侣,走到令人唏嘘的地步。
成功和离,从而得到约定好的万金和豪宅。
昼景「因情受伤」不再为情爱所爱,打算孤老一生,不受催婚的迫害,怜舟也能在浔阳寸土寸金的地儿扎根,开启崭新人生。
这是一早定好的计划。
为此昼景还写了一波三折的话本子,只需怜舟按照上面写的做一出「真情流露」的大戏。
从前往江南小镇拜祭已故的岳父岳母,话本子就已经进行到另一个转折点,昼景提前一日从云苏城的鱼水镇回到浔阳,新婚夫妻,本该是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她反而丢下娇妻独自返程。此事落在其他人眼里,免不了要多有议论。
昼景要的正是坊间的猜疑议论。
如此,才能推波助澜,坐实了昼家主与其夫人在回乡后感情生隙。
这个节骨眼上,若怜舟能再和她吵一架,更是在流言上添了一把火,为往后的夫妻决裂定下哀沉基调。
合情合理,引人探寻,是绝妙的安排。
然而少女此刻问起,昼景却不肯依计行事了。
“我有了新的主意。”沉吟半晌,她慢悠悠吐出一句话。
别扭地转过身,昼景眼睛明亮,一扫先前的纠结苦闷,她笑了笑,凤眼微弯:“舟舟,你想不想进女学?”
女学?
严格来讲,在大周,学堂和朝堂是男子的天下,皇权统治下,以男子为尊,即便是家世显赫的世家女,也要顺从地按照父母之命,从家族利益最大化的角度与人联姻。
想不想进女学?
这问题毋庸置疑。怜舟当然是想的。
而昼景正经的时候从不说无的放矢的话,少女一瞬抛开那些错乱混杂的情情爱爱,眼睛在昏暗的内室闪烁着迫切的光,她小声道:“你有办法吗?”
“就看你敢不敢去了。”
这话说的,怜舟自认胆子不算大,可若是有读书的机会,便是教她上刀山下油锅都是可以拼一拼的。
昏黄的烛光下,床榻之上,隔着轻薄的纱帐,怜舟依稀望见了年轻家主慵懒翘起的二郎腿,双腿修长,隐隐绰绰的轮廓为这夜增添了诱人秀色。
她撇开眼,稳住心神的同时小声清了清喉咙,夏日时节,莫说夏蝉吵嚷不休,她一向平静的心都有些燥了。
少女侧过身子「非礼勿视」,轻柔的音色带着不可阻挡的决心流入昼景的耳,她道:“我怎么就不敢了?”
带着点小傲娇,不服气被人看轻了。
昼景低声浅笑。
心头的闷气顷刻消散,她动作潇洒地踢了身上凉薄舒适的被子,宽松的里裤被带着堪堪卷到膝盖,瘦白的小腿晃呀晃,许是因腿太长了,很自然地探出纱帐。